月之羡瞪了他一眼,“你?快些,我明日还要继续摆摊去。”
说话间,已经是开始熟练地穿针引线。
见他这番动作,卫无歇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脱下?裤子,只是十分难为情,“那什么,实?在?麻烦你?了。”
他刚才这一着?急,竟是忘记了,月之羡本身针线活也做得?很好,缝补衣裳裤子,对他来说,更?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总归是自己身上脱下?来的。
于?是十分觉得?不好意思。
比起他的扭扭捏捏,月之羡倒是麻利得?很,一点都不含糊。
接了过来,将裤子往里一翻,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立马就凑到那还不如蜀葵花骨朵大的灯火前,飞速地穿针引线。
卫无歇并?着?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手按着?衣袍盖着?光秃秃的腿,一手煽打着?嗡嗡抽过来的蚊虫。
这一忙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尴尬。
只是偶然抬起头来时,看着?灯下?给自己缝补裤子的月之羡,心里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心想往后不管如何?,自己就只认他是阿宴的爹!
天下可再没他这样的好人了。
月之羡收针打结,将裤子递还给他,见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禁喊了一声:“卫三?”
卫无歇就一个回神?,便看到了几乎要塞到自己脸上的裤子,忙给接过来,手忙脚乱地穿上,“今日大恩不言谢了。”
“嗯,荻蔗培土,你?多上几分心。”
月之羡将针线收起,准备就上楼去睡觉,“这么晚了,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明日说,先去和小宴挤一晚。”
这话一下?就提醒了卫无歇自己今日的来意,连忙一把伸手将月之羡给拉住,“我有一件比天大的事情要问你?,不然也不会半夜三?更?过来了。”
月之羡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瞧了瞧天,比天还大?那是多大?还真勾起了他几分好奇心,“什么事儿?”
一想到那王老爷子极其有可能就是那位,卫无歇的心跳声都一下?急促了几分,“你?老实?告诉我,王老爷子到底是不是明珠娘家那头的亲戚?”
“你?大半夜的过来翻墙,就为了问?这个?”
月之羡错愕地看着?他,这就是他嘴里比天还要大的事情?有点想打人了。
满脸毫不掩饰的失望,“再说是不是的,和你?也没关系?那糟老头要是个如花美貌的小娘子,你?若是这般心急如焚来打听,我倒也能理解,可他一个老头子,你?操心这作甚?”
说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也没心情同?他在?这里扯皮了,打了个哈欠就悠哉悠哉上楼。
卫无歇跟在?他身后,心急如焚,“你?知不知道,当世有一位活着?的圣人?”
谁知道竟然得?到月之羡轻飘飘的一句回复:“我知道啊。”
说着?,不忘指了指楼上那王机子的房间方?向?,“你?可小声些,这老头子脾气不好起床气大着?呢!”
这会儿月之羡也终于?明白过来,卫无歇今晚如此失态所谓何?事了。
他不是读书人,不理解读书人对于?这王机子的狂热追捧,哪怕是听媳妇提过,但也无法理解。
不过现在?看到眼前的卫无歇,他倒是明白了,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自己慢慢发呆吧,我睡觉去。”
又想这卫无歇都是如此,那以后要是陈县令方?主薄他们?知道了,还不得?一下?高兴得?晕过去?
尤其是这老头子,如今可是答应留在?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