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八九不离十。
果然是凰阳来人,而?且来的还是宴哥儿的不知道哪个?舅舅。
既然有他?去接卫无歇,谢明珠便也没纠结,“我送你俩上楼去,天黑了就别下来,娘和哥哥去后门稻田边下秧苗。”
又问她:“沙若奶奶呢?”
小?晚答着:“刚才在厨房里帮忙,这会儿该是去池塘赶鸭鹅去了。”
谢明珠听着,松了口气。
原来谢明珠在发现要出城挑秧苗后,立即就找了人帮忙去通知沙若,请她到家里看着帮忙看着小?时。
而?有些秧苗拔得早,又在车上沥了这么久的水,今晚能扔进田里泡在水里最好,不然一个?晚上不知要起来浇水多少次呢!
小?晚和小?时倒也听话?,当?即跟着她上楼去。
等谢明珠提着灯笼下来,宴哥儿已经拉着车进了院子,谢明珠打?着灯笼在前?面照亮,宴哥儿牵着骡子从?吊脚楼右边的厨房楼下穿过?去。
如此,母子俩便去往田边。
几乎是母子俩人费力地借着那薄薄的一团灯火,穿过?院子往后面池塘边的田里去时,一两马车也拉着满满的一车柴火,以?及不少猪草驶入他?们家这条路。
赶车的人和马,与车上以?及车上的另外的一个?人卫无歇,都格格不入。
确切地说,这赶车的人和马,都和整个?广茂县不大协调。
健硕英俊的红鬃马,俊朗飘逸的卫无谨,他?腰间别着三尺佩剑,随着夜风微微袭来,漂亮的剑穗与他?月白色的袖狍微微舞动,真真是一神仙洒脱的郎君。
如此,一身浅蔚蓝粗麻月族人七分裤,坎肩褂子,浑身上下晒得黝黑的卫无歇与他?一对比,仿若那干瘦如柴的黑乌鸡。
每看一眼旁边瞧着分明如同?难民?一样的亲弟弟,卫无谨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心疼,但偏偏这个?从?前?傲慢又目中无人,连他?都不大喜欢的弟弟,如今看起来,偏生是精神抖擞就算了。
整个?人的心态,看起来还挺好。
直至现在他?那嘴还咧着,不是因为自己千里迢迢来接他?而?兴奋感动,而?是因为他?们在捆满了一车柴火回来的路上,他?发现了一大片嫩绿的猪草而?欢喜。
卫无谨不知道,这个?眼高于顶的弟弟,什么时候在这暮色之下,眼神还如此之好了?
甚至都等不及自己停稳车,他?就高兴得像是个?猴子一样跳下车,拿柴刀就直接做镰刀,飞快地挥舞着,很快就将那片猪草割了个?干干净净。
又说卫无谨,刚听说这个?没脑子的三弟去岭南被柳颂凌追上的时候,他?就心知不好。
朝廷虽然也远在千里之外,可这凰阳有柳家,还是开阳长公?主的封地。
如今形势紧张,那柳颂凌将来什么下场还未可知,这个?没脑子的老三就跟她走得如此之近,这不是要将整个?卫家都牵扯进这权力的巨大旋涡之中么?
好在,事有转机,接到他?在岭南被山民?抢了银两路引之后,无法证明身份,与那柳颂凌一起被困在广茂县。
卫家不由得是长松了一口气。
当?下也是准备立即打?发人去岭南接他?。
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家的孩子,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外头不是?
正好卫无谨这里又被开阳长公?主的人盯上,故而?为了躲开纠缠,又在不损开阳长公?主的面子的情?况下,亲自来岭南一趟就是最好的避开借口。
与卫家老大和卫无歇这个?老三不一样,卫无谨自小?习武,一身的好武功,如此一车一马一剑,便独自上路来这岭南了。
自不说这沿途山河怎样波澜壮阔,踏入岭南地境后,又说此处诡谲如魅的天气变化和那山林笼罩的无边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