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衙门口别着敲锣打鼓引来的人,已经是将路堵得水泄不通了。
谢明珠一个女?人家,脸皮子还是有些薄,没像是沙老?头一样死命往里挤。
所?以反而被大家挤到了最外围去,这会儿只能垫着脚尖往里面看。
而沙老?头扭头一瞧,身后都挤满了陌生面孔,哪里还有谢明珠的身影,一时也急起来,朝着人群外面挤,一边挤一边喊:“明珠?明珠?”
谢明珠听到声音,连举着手答应,“沙伯,我在这呢!”
生怕他看不见,又蹦了蹦。
可徒闻其声,不见其人。
沙老?头只得退回?衙门口,然后爬到骡车上。
这下可好,站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瞧见了谢明珠在人群外面,心头一喜,忙朝她喊:“明珠,看我这里。”
一旁的陈县令和方主薄闻言,也连忙爬上骡车,方主薄更是大声吆喝着,“都让一让,让一让,让条路出来,让月夫人过来领奖。”
外面的谢明珠可什么都还不知道,只满脸的好奇。
尤其是这会儿竟然有人主动给让开道,她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朝着衙门口走?进来。
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马车上的方主薄忽然拍起手来。
与?此同时,那八人分两?组两?边站的锣鼓手,这会儿也有节奏地敲敲打打起来。
热烈的声音震耳欲聋,吓得谢明珠条件反射地赶紧捂住耳朵。
然后就看着陈县令拿着一大朵红布花团朝自?己走?来,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反正谢明珠只听到耳朵边全是锣鼓锁啦的声音,声声入魂,吵得耳朵嗡嗡作响。
那陈县令满脸都堆着笑,嘴巴在动,但听不清楚什么,可看着他将大红布花团朝自?己身上比划的时候,谢明珠还是被吓着了。
谁知道这时候沙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挤过来的,拍了她一下,表情十分激动,也不知在说什么,嘴唇一张一合的,太?阳光的照射下,谢明珠都看到他横飞的唾沫星子。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县令拿着的那朵脸盆大的红布花团,已经挂在了她的身上,不但挡住了她的视线,还挡住了她半张脸。
她几乎是被拖着推上骡车的,随着阿坎牵着骡子走?,谢明珠发现左右两?边边也多了个方主薄和陈县令,他俩满脸都是亲切的笑容,热情地朝骡车四下的人挥着手。
可惜那些锣鼓唢呐声也没有停下,反而如影随形,竟然就这样跟在骡车的两?侧。
谢明珠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莫不就是衙门给自?己的奖励?可为什么要游街?
她还被这陈县令和方主薄围在中间,还被挂上这样一大朵红花儿,他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羞耻心?
陈县令和方主薄当?然考虑不到这里,衙门里的衙差很少,一个恨不得做八个使。
倒也不是他俩要做周扒皮,千言万语说多了都是泪是血。
衙门但凡没这么穷,他们也会多招些差吏的。
这不,衙差们都打发去各县衙送帖子了,连赶车的人都没有,六房里的阿坎都出来帮忙了。
至于一个发奖办得这样大张旗鼓,正是希望能鼓励到全县的老?百姓们,都能像是谢明珠一样有勇有谋,最好能多替他们抓住几个罪犯。
所?以今日给谢明珠发奖,也算希望起到些宣传作用,让老?百姓们知道,衙门不会让他们白白帮忙。
谢明珠没有一次这么喜欢广茂县城的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