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以独特的方式自救,一个趋于心意向前奔走,一个趋于求生的本能进退适中。
就不知脱离困境后的他们,还能淡然面对彼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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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不说冰冻三尺也是寒风凛冽,萧萧北风席卷,贺斐之为睡着的阮茵茵扯上斗篷,像抱婴孩一样将她护在怀里。
后背隔着氅衣靠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身前却是香培玉琢的柔腻触感,一坚一柔的触抚,不知是煎熬还是缱绻。
怀里的姑娘睡得并不踏实,时而嘤咛,时而哽咽,像是沉入一场冗长的噩梦,本能地寻求着安慰。
贺斐之喉结轻滚,仰头吐出一口浊气,大手一下下拍着趴在胸口的人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阮茵茵在梦中感受到一抹温热,煦煦如暖阳,由眉心蔓延至百骸,滋养心田,驱赶心霾,仿若蒙了雾的峭岫偶得一束光,昏暗的视野变得明亮。
“姐姐”
听得动静,贺斐之近耳去听,当听清她的喃喃后,心里不是很舒坦,如今,能给予她依赖的人,由他变成了宁榕,不是替代,而是取代。
她将他从心底彻底掏空,不留半分眷恋。
“茵茵,叫我的名字。”
带着私心,他卑劣地诱导,指腹一下下摩挲她的唇,反复告诫自己,要挽回一个人,是需要耐心和定力的,被无视也是应受的,谁让自己先伤了她。
一夜冰寒,一夜无眠,生生挨到了天明。
东方鱼吐白时,贺斐之睁开眼,被枝桠缝隙中透来的光刺了眼。
天彻底放晴,气温也稍稍回暖,但还是呵气成雾。
怀里的女子还未醒来,脸蛋红扑扑的,应是睡得很沉,贺斐之浅浅提唇,刚想亲一亲她的额头,就见女子动了动睫毛,渐渐转醒。
她的眼皮很薄,初醒时会形成三条褶,待彻底清醒时,又恢复了漂亮的双眼皮。
四目相对,静默一晌。
阮茵茵睡得昏天暗地,头脑混沌时,忘记自己身处山洞,等瞧清男人的容貌时,先是眨巴眨巴杏眼,随即猛地坐起身,肩上的斗篷和氅衣随之话落,露出雪白的肩头和锁骨。
大红的兜衣也露出边沿,绣着两朵桃粉色小花。
“别看。”慌忙之下,她扯过氅衣罩住自己,脸蛋红的能滴血。
贺斐之偏头看向洞口,俊美的面庞也染了薄红。为了不让她一再尴尬,他掀开层层衣衫退出温暖的“屏障”,起身背对她整理衣襟。
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洞口的光,将他的轮廓融入灿阳中。
“我出去看看,有事就放响箭。”
说罢,他拨开搭起的枝桠,大步走出洞外。
阮茵茵在他离开后才快速穿好衣裙和斗篷,拿起地上的氅衣小跑出去,“披上吧。”
“我不冷,你披着。”
“披着。”
贺斐之停下脚步,想问她是不是在关心他,可话到嘴边噎了回去,她怎会关心他
披上墨蓝大氅,他走向溪流,再次砸开溪面,观察着水中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