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自己藏了一把蒲公英,阮茵茵仰起头,理直气壮,“谁藏了?在大都督眼里,别人都是贼。”
那张小脸在渐昏的天色中更显皙白,蛮不讲理时唇是扯平的,很像被戳了一下就竖起刺的刺猬。
“没说你是贼,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阮茵茵不想纠缠,此人太机敏,越对弈越容易露馅,不过,他一大早来山上作甚?
不会发现了吧
“你跟踪我?”
“考察一下当地的地质,为建桥做准备,也算跟踪你?”
阮茵茵无言以对,转身欲走。
贺斐之拉住她背上的小篓,迫使她停了下来。
阮茵茵扣住小篓的肩带,使劲儿向前牟劲儿,犹如被捕兽夹夹住翅膀的玄凤,两颊通红。
侧过头,她奶凶奶凶地瞪过去,“有事说事,别动手。”
这就算动手了?贺斐之没有松开小篓,还帮她往上托了托,“大早上就来采药,挺勤快。”
且看她要怎么圆场,才不会暴露梅许的行踪。
要不是看在这是梅许费力采的药,阮茵茵早就撂挑子了,“我乐意。”
她气得皱起鼻子,反脚想要蹬他,反正关系都那么差了,不在乎再差一些。
贺斐之长胳膊长腿,稍拉开距离就能避开她,可他没躲,生生挨了一脚。
力道不大,玄黑织金的衣摆上落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还带泥点。
得了手,阮茵茵心里暗爽,使劲儿晃了晃小篓,“你不松开,我喊人了啊。”
又来这招。
好像听了个乐子,贺斐之嗤笑一声,将小篓从她背上强行卸下,重重放在草地上,指着衣摆上的脚印问道:“怎么算?”
“是你先为难我的。”
“我是钦差,不可以盘问你的行踪?”
他还挺义正言辞,阮茵茵偏头舔了舔发干的唇,倏然听得天空一声巨响。
要下雨了。
不能再拖延下去,她对上男人深邃的眼,严肃道:“把药篓还我。”
“先回答我的问话。”
听听,是他先不讲理的。
早就憋了一股火,阮茵茵突然仰起头,举起手中的蒲公英,用力朝他脸上吹去。
贺斐之没有设防,被大片絮状的白绒迷了眼,待视线清晰时,使坏的小丫头已经拎起小篓跑开了,速度堪比轻功水上漂的野鸟。
逃跑的经验倒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