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迫切地想梦到更多,可不知为何,这几日并未做梦。一直到正月初八这日,陆晚才等来爹爹的消息,他只说让她再等等,待时机成熟,会知道一切。
陆晚不由蹙了蹙眉,她总觉得爹爹肯定悄悄出了府,墨砚又一直盯着,怕爹爹夜里出府,他还特意从庄子上找了两个机灵的小厮,三人轮流守的,出府的丫鬟婆子,他都特意跟踪了一下,对方只是正常采买,并未接触过外人。
她如果真是镇国公的女儿,知晓此事的肯定不多,卫氏都不知情,要不然也不会怀疑她是外室女,以爹爹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人传话。
难不成府里有密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
怕打草惊蛇,陆晚一直耐心等着,一直到正月二十八这日,她才回陆府,这日是卫氏的生辰。
之前,想起卫氏,她心中总是闷闷的,堵堵的,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不喜欢她。为何面对妹妹时,却能毫无底线地宠爱,对自己却只有漠视。
直到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陆晚,她才有些理解卫氏的所作所为,在卫氏眼中,她只是个鸠占鹊巢之人,平白占了她长女的位置,她甚至怀疑,她是外室女。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没苛待她,二没辱骂她,已经很好了。
陆晚几乎不敢想象,卫氏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一方面怀疑她是外室女,恨她占了女儿的位置,一方面又不敢求证,难怪她很少笑。
这种情况下,又如何笑得出来。
陆晚几乎不敢深想她的处境,每每想起她,心中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虽然事情非她所愿,她却给这个家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不止她,还有国公府,如果她的身世曝光,国公府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吧?已经发生的陆晚很难改变,如今只能尽力弥补。
来到陆府时,刚巳时,今日仍旧是晴天,天空像浸了水的蓝宝石,剔透得无半分杂质,阳光也温暖和煦了些,十五过后,风便没那么刺骨了。
陆晚只穿了一件浅黄色碎花夹袄,配了条百褶裙,披风都没穿。
今日是卫氏的四十岁生辰,爹爹需要当值,傍晚才能回来,二妹又被送回了山东,虽然不是休沐日,陆青煦还是请了假。
得知陆晚过来时,他英俊的脸上多了抹惊喜,忙迎了出来,“妹妹怎么来这么早?”
这个点确实早。
陆晚想趁爹爹不在,找找密道,她扬了扬下巴,佯装出一副伤心模样,“哥哥不想我回来这么早?亏我还想和哥哥多下两盘棋。”
陆青煦好笑地摇头,“装过了。”
陆晚也笑了,她过来见卫氏时,仍旧吃了个闭门羹,陆青煦也没辙,母亲一向固执。
他安慰道:“母亲身体尚有些不适,你能回来,她已经很高兴了,走吧,咱们下棋去。”
陆晚也没留下给卫氏添堵,离开小院前,对赵嬷嬷说:“麻烦嬷嬷转告母亲一声,接下来只要她能让爹爹暂时别为妹妹相看,如果妹妹的婚事没定下来,妹妹及笄礼时,我会想法将她接回京城。”
陆晚隐约猜出了爹爹为何会将陆盼送回山东,她欠卫氏的太多了,卫氏最想要的,肯定是陆晚的回归,她总要弥补一二。
赵嬷嬷有些惊讶,原本紧绷的神情都松动了些,“姑娘所言为真?”
见陆晚点了头,她心中一喜,顾不得旁的,忙回屋通知夫人去了。
陆青煦也有些惊讶,“你要替妹妹求情?爹爹未必答应。”
他也试图求过情,爹爹肯定没答应。陆晚笑道:“不然今日我和哥哥打个赌?就赌爹爹会不会答应?”
陆青煦笑道:“行。”
陆晚不紧不慢地和他对弈了几局,午饭也留了下来,陆晚催哥哥回去午休了,她自己也回了自己的院子,佯装休息了一会儿,躺了不过一刻钟,她便起来,直接带着丫鬟来到了爹爹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