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颔首,“钱花了可以再赚,人合适就行。”
饶是如此,琉璃也很心疼,主子既嫁入了国公府,丫鬟小厮又是必不可少的,琉璃忍着心疼说:“奴婢按您说的,将人交给了观言,先让他安排在了庄子上,再让观言调教一下。”
陆晚的嫁妆恰好有两个庄子,她没时间过去,便让观言去看了看,庄子上的管事倒挺忠心,连账本都交给了观言。
可惜观言不识字,便收下来给了琉璃。
“瞧奴婢这脑子,险些忘了要紧的。”琉璃从怀里掏出两个账本递给了陆晚,“这是庄子上的账本,是今年的开支,一年下来,应该有两千的盈利,您瞧瞧。”
陆晚简单翻了一下,庄子上主要有两大收入,一是靠佃租,二是靠着庄子上自种的果蔬,一个庄子,一年有两千盈利,收入已经很可观了。
几位堂伯,都不像这么大方的人,就算赚到钱,也不可能给她置办这么好的嫁妆,不算古玩字画,单庄子和铺子,都得两万两银子。
陆晚愈发觉得这笔添妆有些可疑。
墨砚已去了山东,京城到山东,几百里的路程,打听事情也花费时间,起码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多想无益,用过午膳,陆晚便歇息了一会儿,琉璃也去睡了会儿,醒来后,才发现琥珀竟不在,也不知跑去了哪儿,她不由嘀咕了一句,“不会逛园子去了吧。”
平日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来了国公府,倒是懈怠了。
她也没在意,待陆晚醒后,她便走了进去,亲自伺候陆晚洗漱。
陆晚歪在榻上看了会儿书,一直到傍晚,用过晚膳才出院子,她在府里转悠了一圈,国公府的夜景同样很美,暮色像浸染了墨汁,天色一暗,便有丫鬟出来掌灯。
眼前的长廊片刻的功夫就亮了起来,红色灯笼将整个国公府照得灯火通明,一时灿若星河。
陆晚看似在游玩,目光却落在了灯笼上,留意了一下烛火点燃的时间,散发的味道,好蜡烛燃烧时长久,味道也好闻一些,一路看下来,果真有以次充好的现象。
各房的烛火都有份例,月初时,会找林嬷嬷领取,单从账本看,各房的消耗全加起来,才抵得上长廊的消耗。
这么量大的耗损,本就不对劲。
这燃的哪是烛火,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陆晚一个外人都觉得肉疼,陆晚全部的心神,都在烛火上,也没听见任何脚步声,拐角时,猝不及防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不,是险些撞在一起。
男人一袭墨色锦袍,身量修长,许是在思考事情,并未留意周遭的动静,眉眼也低垂着,可他反应极快,察觉到拐角有人,已飞快退后一步,他衣袂随步履轻扬,衣袍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陆晚吓一跳,不自觉退了一步,脚下恰有个石子,脚底一打滑,她反应也算快,脚下使了点劲儿,想要稳住身形,奈何腿上也无太大力气,手下意识抬起,平衡身体。
傅煊已瞧见她的脸,见是她,也没再躲避,反倒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陆晚被他带得身体前倾,因脚下有石子,并未站稳,脑袋磕在了他胸前。
陆晚心中一跳,不自觉抬眸。
夜风穿廊而过,吹动他几缕乌发,发丝轻抚他冷白的面颊,竟似画中走出的谪仙,清贵至极,唯独那双寒星般的眸似浸染霜雪,“小心。”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