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能称得上结仇的也就陆盼了,但陆盼已经被送回了山东,她也拿不出五千两银子。
不对,还有个人说不准比陆盼更恨她,在她眼中,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外室女,亲生女儿被送回老家,她肯定很恨她吧?这段时间陆晚刻意没想那日的事,不过以她对卫氏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这么做。
陆晚分析道:“陈姑娘是庶女,姨娘身子骨又不好,应该拿不出这么多钱。”
至于这位魏姑娘,陆晚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很深,是不是她,陆晚也说不好,她凭直觉说:“你们可以重点查一下魏姑娘。”
接下来几日,傅煊便着重调查了一下她,还真查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魏婉清这些日子只出府过一次,去的不是旁处,正是宁王府。
宁王是她的嫡亲表哥,两人关系一直很亲近,她前去探望倒也说得通,可她离开后,宁王府的管事便匆匆离了府。
宁王私下一直在试图招揽傅煊,锦衣卫从宁王府撤离时,他也曾亲自登门。如果魏婉清求到他跟前,他未必不会答应。若陆晚真被掳到江南,自此杳无音信,世子夫人的位置就空了下来,他也曾盼着让魏婉清嫁给他。
傅煊办事,只讲证据,经过几日的调查,还真查到了那位管事身上,是他一位远房侄子将五千两银票交给的和尚们。
傅煊将两人都绑到了诏狱,管事起初还不肯认,最终还是招了,说是魏婉清求到了他身上,让他帮这个忙,他也算看着魏婉清长大的,一时心软便应了下来。
魏婉清得知管事被抓后就慌了,正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时,贴身丫鬟拂柳便来了,说:“姑、姑娘,锦衣卫闯进来了,说要带您去问话。”
魏婉清腿一软,险些跪下来,但凡被锦衣卫带走的,铁定被关到诏狱,诏狱那等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如果真被锦衣卫带走,名声也彻底毁了。
大冷的天,魏婉清急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急病乱投医,“爹爹呢?爹爹可在?”
“今日不是休沐日,大
人得傍晚才能回来。”
魏婉清喃喃道:“拂柳,你换上我的衣服,从后门离开,帮我引开锦衣卫。”
她自己则进了密道,这密道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入口在石榴苑,她幼时贪玩,和哥哥们玩捉迷藏时,躲到了石榴苑,不小心触碰到了开关,才发现这个密道。
她悄悄问过父亲,父亲让她务必保密,这些年,她一直没往外说。
魏婉清转动了开关,钻进了床下的密道,里面仅容一人,潮湿又阴暗,魏婉清忘了提灯,回去拿又怕被锦衣卫抓走,只能摸黑前行。
走到一半,还听到了老鼠的“吱吱”声,她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中途还摔了一跤,身上的雪白大氅都弄得脏兮兮的。
魏婉清从密道出来时,已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木门虚掩着,院内堆着柴火,两只公鸡偎依在一起,窝在柴火旁,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院。
这院子是他们家的产业,只有一个忠仆守着院子,他裹着厚厚的棉袄从屋里出来,瞧见她有瞬间的疑惑,“大姑娘?”
魏婉清狼狈地点头,她不敢耽误,让老仆帮她租了一辆马车,她连忙入了宫。
姑母膝下仅有表哥一个儿子,这些年一直拿她当女儿看待,如今只有姑母能救她了,她待在宫外一准儿被锦衣卫带走。
待宫女通报过后,魏婉清便匆匆来到了淑妃所在的宫殿,殿内帷幔低垂,淑妃正斜靠在缠枝纹软枕上,让宫女为她捶腿。旁边的多宝阁上摆着各式玉器,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宫女手中的银质捶腿棒轻轻落下,发出“咚咚”的碰撞声,角落里燃着淡淡的沉香,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魏婉清的双眼。
她在密道里便哭了一场,此刻眼睛红肿,鬓发凌乱,手掌也渗了血,模样好不狼狈。
淑妃原本还悠闲地翻着话本,见状忙放下了话本,秀气的眉微微扬起,“发生了何事,竟慌成这样?”
魏婉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死死攥住了淑妃的手,“姑母,锦衣卫,锦衣卫带走了张管事,又来抓我来了,下一个估计就是表哥,您快想想法子,救救我和表哥吧。”
一想到秦王的下场,魏婉清就止不住地打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表哥找的人会这么快被锦衣卫逮捕。
淑妃眼皮重重一跳,“究竟怎么回事?”
魏婉清语无伦次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