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此没了家。
夜深人静时,她甚至想过手刃他,可他又是表哥的亲生父亲。
韩修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一切有表哥,你不必操心,和傅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马车又慢慢悠悠行驶了两天,才总算到了京城,陆晚没料到,到京城后,成元帝就下了罪己诏,爹爹冤屈终于被洗刷干净。
京城瞬间炸开了锅,和傅煊一起去拜祭爹爹时,陆晚还听到了有不少人,在当街议论此事,“我就说秦大将军不可能叛国。”
“镇国公府的男丁全都战死沙场,下场比安国公府还要惨,这样一个为大魏戎马一生的人,又岂会投降?”
“是啊,我也
不信,可怜他死后,还落了个污名,镇国公夫人也着实惨,被流放了十年,就算现在,被赦免,之前受过的苦,算什么?”
傅煊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
陆晚将脑袋埋在了他胸前,闷声说:“我想娘亲了,你若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江南,接娘亲回来,好不好?”
傅煊摸摸她的脑袋,一口应了下来,“好。”
爹爹的衣冠冢立在后山。
后山的松柏长得郁郁葱葱,枝叶遮天蔽日,爹爹的衣冠冢就立在一片开阔处,墓碑是青黑色的,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是母亲亲手刻下的。
墓前还摆着一束刚摘的野菊花,花瓣上还沾着露珠。陆晚刚走近,就瞧见了弟弟的身影。
小少年跪在墓碑旁,一身蓝色锦袍,领口还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草花——那是母亲以前亲手绣的。
他眉眼俊秀,和陆晚有两三分相似,只是此刻眼眶红得像兔子,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鼻尖也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瞧见陆晚和傅煊,先是愣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才小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姐姐,你们也来了。”
陆晚颔首,拉着傅煊,在坟前跪了下来,说:“我带世子来见见父亲。”
傅煊却不合时宜地瞥她一眼,“还叫世子?”
陆晚嗔了他一眼,又想起他那个磨人的吻,说:“爹爹,这是子璋,也是我的夫君,是个很好的人,你若在天有灵,肯定会喜欢他。”
傅煊也郑重磕了三个头,他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眉眼,此刻也变得格外认真,连眼神都透着坚定,声音沉稳有力:“岳父,以后囡囡和阿辰有我照应,您不必担心。”
这一日,陆晚絮絮叨叨,和父亲说了许久的话,阿辰和傅煊也陪了她许久。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
《正文完》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