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住那个方向,看着她侧身艰难地在人群中挤过,浓密的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落在她的肩头,闯入他的视线。
他站在高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只剩下那个在混乱人潮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决绝的身影。
……
此时此刻,他俯身逼近,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脸上宽下窄,眼窝深陷,漆黑的瞳孔藏在额前的发丝里,阴影沿鼻梁的延长线落在人中与薄唇之间。
“你不用总是这样盯着我,”她冷冷道,扫了一眼他的手,嘲讽更甚,“现在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应该放手了吧?”
他无法回答她,只是一味摇头,过了一会儿,他说,“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不信你会发疯。”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
她头疼地环顾四周。
甲板上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她一个还没下船。
她看了她一眼,几乎是咬着牙威胁: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我的母亲确实有精神病。你现在若不放手,说不准我未来哪天也会发疯给你看!”
“不会!”
他伤心地对她说,语气像在判定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断重复着,嘶哑地反驳,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不会像你母亲那样,成为一个被毁掉的女人,而我也不会成为被你毁掉的男人……”
他重复着,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腐烂的水果,是颗被苍蝇环绕的软油桃。
她抬眸,坚定地望向罗切斯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高声打断他:
“我会!所以请你快放手吧!”
她凑到他耳边,说得言之凿凿:
“还有一点,我从来没有真正答应过要和你结婚,答应与你家结亲的人是我父亲。”
闻言,他像是被刺激到了,松开了她的手。
她眯起眼,紧盯着他的动作,心想:
这桩婚姻,说白了就是两家人的利益交换。可他倒好,把自己未来所有的不顺心都怪到了伯莎头上。
他靠着娶她捞到了第一桶金,接着又因父兄去世,顺风顺水地接手了自家产业,一跃成了当地富豪。
在他的财富与地位背后,站着的是一位被遗忘的女人。
那场家族缔结的婚约,便是她一生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