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心中的那些疑虑便通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以一种近乎眩晕的喜悦。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沉入了甜蜜而朦胧的梦幻之中。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几乎要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温存里。
可下一秒,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而就在同一时间,邮轮的汽笛骤然长鸣,袭来的海浪,使船舱发出巨大的金属呻吟。
罗切斯特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瞧着她的眼睛。
他低头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突然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他现在的心情既激动,又有点自我克制的感觉,无法理智地思考。
“你……”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的样子。
他想问什么?问她为何突然亲近又疏离?还是问那衣橱里是否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最终,他只是抿紧了唇,像是害怕打破这脆弱的幻象。
当船舱的墙壁停止晃动后。
她不自然地扯了下唇角,轻呼出一口气,眼神中还残有一丝紧张,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看来是遇到不明海况了。”
罗切斯特注视着她不自然的笑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对她这变幻无常的态度感到很不适应。
他害怕自己因为做错什么,而再见到她冷若冰霜的样子。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最后,他只是严肃地叮嘱了一句,脊背挺得笔直,离开时,他一步三回头,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在她平静的目送中,他终于走出了她的客舱。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放松下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板。
方才强撑的镇定如潮水般退去,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衣橱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
紧接着,维恩从容地迈出,垂眸整理袖口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歌剧院包厢里调整手套,衣服上的袖扣泛着金属冷光,如同他眼底未熄灭的危险火花。
“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够再见。”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海雾漫过甲板,修长的手指抚平衬衫前襟的最后一道褶皱。
她仍靠在墙上,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他的身影。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刚刚经历的那场荒谬周旋,于他不过是一场即兴表演,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细小波澜。
“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