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在梁州的观察,慕清规不会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果然,听闻这话后,慕清规的剑势稍微一偏,男人大喜,当下站定继续开口,“这些怨气失控,你以为琅琊多久才能恢复地脉生机?”
“你将这些怨气藏在秦家地下,”慕清规听到这才终于开口,“琅琊的地脉难道不是早便被侵蚀了吗?”
哪怕是用阵法将这些怨气束缚隔绝在地下,使其不会随意四散攻击,怨气哪里是能被规训乖顺的东西?
哪怕是被束缚隔绝,其也在方寸之间永不止息的攻击,从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地下深处的地脉早便千疮百孔。
男人却气定神闲,像是笃定了慕清规不会不管,“就算如此,你难道能坐视不管,任由整个琅琊毁于一旦吗?”
慕清规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了,”男人脸上挂上了一开始的神秘笑容,他看着慕清规,语气幽秘,像是在引诱人探寻,“我自然是了解你的,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好恶心的一句话。
慕清规瞧着他,掌中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过他的腰侧,一瞬间灵火席卷死死将人定在原地,而紧接着,风的方向倏忽一变,兰祈浑身裹着妖气魔气,手中木剑却闪着灼灼灵光,与慕清规的长剑遥相呼应,死死卡在男人的另一边腰侧。
慕清规的长剑套着剑鞘,一痕细细的缝隙贴着对方的腰侧,灵力与剑气从中倾泻而下,灵火瞬间热烈的缠绕上男人的身体。
而另一边,木剑本无锋,兰祈掌中的木剑却迅捷的撕开了男人的肌理,风助火势,要灼灼灵火永不熄灭一般燃烧着。
火与风在体内肆虐,但凡是不想死,此时此刻他都必须动用身体里其它的力量。
果不其然,三息过后,一阵魔气与清澈的灵力绽放开。慕清规拉着兰祈毫不恋战的后退,仿佛自己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置其于死地。
杀了他并不能要怨气消失,反而只要逼其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气息,怨气寻到了自己最怨恨的对象,便会先对其进行攻击。
慕清规挽了个剑花,浑身的灵力收敛不住一般飘摇在空中,像是整个人沐浴在火光之中。
她看着漫天怨气瞬间从无差别攻击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毫不犹豫向着目标攻击,慕清规的眸光依旧,只是平和的望着负隅顽抗的男人。
“你以为我被这些东西杀死后,这些怨气就能消散吗!”
男人声嘶力竭,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琅琊依旧要毁!”
所有的怨气此时都向他靠拢,如同嗅到了血腥气的食肉鱼群,没有一丝脱离而出,全部都聚拢在此间方寸,期待着能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我当然知道不会消散,”慕清规缓缓开口,“引火烧身的人死后,火势当然要依靠其它人扑灭。”
她说着,秦家外围突然亮起一片灵光,如同一幕幕光墙一般从地面升起,又在半空中汇合,将整个秦家笼罩在其中。
也将所有的怨气邪气尽数圈在了秦家之中。
一些怨气像是被惊动,飞快向外游弋却只能一头撞在灵力构成的屏障上。
“救火的人来了。”
慕清规抬眼向远处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聚集在头顶的雷云。
“几道屏障罢了,你还真以为这些怨气能被这些挡住吗!”
“不会,当然不能指望几道屏障便将怨气永远封在此处了。”
她说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兰祈,后者移开视线跟没看懂她的暗示一样,就是不动步子。
头顶阴云密集,银白的电光蛰伏若隐若现。
慕清规能感受到自己丹田中飞速转动的金丹,正牵引着灵力构建出一个婴孩的轮廓,而随着轮廓的清晰,雷电的银光也愈加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