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的推测接近真相,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商朝的最后一代人王帝辛,可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地在女娲庙的粉壁上,提诗亵渎女娲了。
她前世看过许多洪荒小说,作者为了自圆其说,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其中最为人广泛运用的,就是西方教主准提暗中施法,迷惑了帝辛的心智。
可帝辛毕竟是人王,连女娲要报复他,都只敢走后宫路线,先派狐妖迷惑他的心智,让他自乱阵脚、自毁江山。
就算准提当真对帝辛施展了迷惑心智的法术,帝辛轻易就能中招,说明他心里对女娲本就没有多少敬意。
若是他们家从祖宗辈开始,就琢磨着怎么把女娲从最高神的位置上踢下去,那他不敬女娲,就太容易理解了。
今日扶荔对公子辩说这些话,也有试探自己猜测是否准确的意思。
看公子辩的反应,还是有几分准的。
因为扶荔的话触发了关键议题,公子辩很快就告辞了。他走得十分匆忙,扶荔举荐给他的几个奴隶,自然是来不及带走的。
扶荔十分善解人意,叫他有事只管先走,那几个人才随后就请家老送到府上去。
而公子辩也再次承诺:一定会先赦免他们做平民,再请他们在封邑和采邑的农官手下做事。
公子辩和闻仲不一样,他手底下的官员都是从家臣中任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好随意任免。
对此,扶荔表示理解。
毕竟对奴隶们来说,变成平民就能避免三十赴死的命运,能不能做官都是附加值。
扶荔亲自送公子辩出门,路过明堂时,看见厢房前的桃树后面,隐隐露出赤色衣衫的一角。
她状似无意往那边看了一眼,衣一闪,当即隐没,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等她和公子辩相互客套着离去之后,灵珠子脚步一错,就从两人合抱粗的桃树后面转了出来,目送着公子辩离去的背影,脸上尤有愤愤之色。
他气公子辩强人所难,更气扶荔不识好歹。
有他这个保护神在,但凡她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她?但凡她不想要的人,谁又能强塞给她?
真是没苦硬吃!
他又站了片刻,估摸着扶荔要折返了,便施展遁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他客居的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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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扶荔送走了公子辩,先往前院罩房找到正在处理内务的家老,辛苦他明日往公子辩府上去一趟,把那几个协助扶荔记录天时的奴隶送过去。
“这不是什么大事,待仆算完了这些账目,就先去采邑把那几个奴隶提出来,明日送到公子辩府上。”
“多谢牧老。”扶荔笑嘻嘻地道了谢,又有些疑惑地问,“最近家里的事很多吗,你怎么筹算到这个时候?”
家老笑道:“别的倒也没什么,都有旧例。倒是有一件事正要请教女公子,正好女公子来了,也省得仆多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