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盘踞在京市阴影深处的庞然巨物,是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碾碎她们母女所有希望的绝对力量!
他为了她,已经公然违逆过一次,引来了母亲被掳走的惨烈报复。现在,他竟然要为了“见她”这个理由,再次将自己置于父亲的‘枪。口’之下?
一股灭顶的恐惧盘踞在心头,比五年前她自己直面死亡时更为强烈!
眼前仿佛出现了陆政国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正透过虚空冷冷地注视着她,紧接着,是母亲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无助颤抖的身体……
这些画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将她死死困住。
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不”,想要阻止他这疯狂的自毁行为,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就在她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无法思考时——
手机屏幕倏然一暗。
“电量耗尽”的提示图标,像一个无情的句号,骤然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也切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听筒里只剩下空洞的忙音。
“嘟……嘟……嘟……”
断线了!
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以为是她故意挂断?以为这是她无声的拒绝和逃避?
握着那部耗尽电量的手机,虞笙浑身脱力地靠在病床上。
身体深处传来熟悉的、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的痛楚。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痛楚的呻吟从她苍白的唇间逸出。
虞笙下意识地用那只空着的手死死捂住胸口。
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渣刮过喉咙的刺痛感。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笙笙,”林菁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声音轻快:“我洗了点你爱吃的……”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灯光下,虞笙的脸色惨白如纸,甚至比刚下手术台时还要骇人。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她一只手死死攥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指节绷得发白,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心口的位置,身体因为急促而艰难的喘息微微颤抖着。
“笙笙!你怎么了?!”林菁大惊失色,手中的果盘差点脱手跌落。
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迅速将东西搁在床头柜上,冰凉的手立刻覆上虞笙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冷湿腻,“天!怎么这么凉?我、我马上去叫医生——”
“别……”虞笙用尽仅剩的力气,一把抓住林菁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冷僵硬,带着细微却明显的颤抖,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别叫……我没事……你、你帮我把手机充上电。”
“都这样了,你还管手机!”林菁又急又气,看着她这副分明在强撑的模样,心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先躺好,我去喊医生过来!”
不到两分钟,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虞笙惨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和额上的冷汗,医生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拿起听诊器,仔细听她的心肺,又把手指轻轻按压她捂着胸口的手腕下方,感受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