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颈侧的肌肤时,她明显感觉到他喉结在她指腹下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温热而真实。
她屏住呼吸,努力忽略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终于,一个标准的、饱满的半温莎结在她指尖下成型,服帖地卡在他衬衫领口之下。
打好结,她习惯性地伸出手指,想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替他抚平领口最后一丝细微的褶皱,让一切都完美无瑕。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领口的瞬间——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五年了。
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下意识的、充满亲昵的小动作,已经不再合适。
于是,她掐断了差点越矩的动作,把手收了回来:“…好了。”
尽管她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但陆邢周还是从她戛然而止的动作里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矛盾。
虽然心有失落,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了她几秒后,他问:“准备好了吗?”
虞笙看向他身上的西装。
挺括的肩线,流畅的腰身,黑色的深邃与他本身冷峻沉稳的气质完美融合,在灯光下散发出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场。
虞笙蜷了蜷垂在身侧的手,朝他点了点头,“嗯。”
可她努力维持的平静下露出的紧张,依旧被陆邢周捕捉到。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温和:“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虞笙抬头看他。
他说过很多很多的话。
在芬兰风雪中他说“跟我一起去”。
在车上他说“别怕,一切有我”。
在门口拥抱时他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还有很多很多……
然而,在此时此刻,在这赴宴前夕的紧张时刻,虞笙几乎瞬间就明白他指的是哪一句。可是那句让她安心的话就在唇边,却因为心绪翻涌而一时未能说出口。
陆邢周像是看穿她的犹豫,他把手又朝她伸近了几分。
“不要紧张。”
他深邃的目光锁住她的眼睛,清晰而沉稳地,替她把那句未能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一切有我。”
低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虞笙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力量感的手,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虞笙深吸一口气,拿出了这五年来独自面对一切所练就的勇气,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
黑色加长轿车平稳地停在曼哈顿广场酒店的拱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