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邢周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保护姿态,他直接要求了最僻静的包厢。
包厢不大,却很是雅致温馨。
经理亲自递上精美的菜单。
陆邢周几乎没有翻开,直接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虾饺皇,蟹黄灌汤包,豉汁蒸凤爪,鲍汁腐皮卷,脆皮鲜虾肠粉,流沙奶黄包,荔湾艇仔粥,再配一壶陈年普洱。”
他的语速不快,但点出的每一样,都是虞笙曾经很喜欢吃的粤式点心。
当侍者记下离开后,她忍不住看向陆邢周,唇角带着一丝无奈笑痕:“我的饭量,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陆邢周拿起桌上的热毛巾,给她擦着手,“那就每样只尝一口,吃你想吃的。”
“那剩下的呢?”虞笙歪头看他。
陆邢周安静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很快,晶莹剔透的虾饺皇和汤汁饱满的蟹黄灌汤包就被送了进来。
诱人的香气里,虞笙夹起一个蟹黄包,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
看着她吸了一口包里的汤汁后满足地眯起眼,陆邢周轻笑一声:“是记忆里的味道吗?”
虞笙重重地点了点头。
汤汁还很烫,虞笙很自然地放回面前的小碟子里,准备凉一凉再吃。
结果筷子刚想再去夹一个虾饺皇,面前的小碟就被陆邢周端了过去。
虞笙扭头看过
去,只见他夹起那个刚刚被她咬过一口,还带着她清晰齿痕的蟹黄包放进了嘴里。
那些遥远的、带着甜蜜滤镜的琐碎日常,此刻因为这一个极其自然、却又无比亲昵的动作,被猝不及防地拉回眼前,清晰得令人恍惚。
五年前,他就是这样,总喜欢吃她咬了一口的吐司,喝她喝不完的牛奶,甚至包括她吃不完的白米饭。
这些对其他的情侣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他是陆邢周,是对食物挑剔到近乎苛刻的陆邢周,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陆氏集团继承人。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她以为五年的时光足以磨灭很多习惯,足以拉开距离。可原来,有些东西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变成了无需思考的本能。
他依旧记得她所有的喜好,也依旧……不介意吃她剩下的。
似乎察觉到她长久的注视,陆邢周抬起头,迎上她怔忡而复杂的目光。
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刻意,只有一片坦然的温柔和一种“本该如此”的平静。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夹起一个饱满的虾饺皇,轻轻放进了她面前的骨碟里。
“再尝尝这个。”
虞笙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她轻轻夹起了那个虾饺。
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的温度,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跨越了五年时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