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虞念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找什么工作?”
虞笙扭头朝她笑了笑,“我想着去一些幼儿园问问,看他们需不需要教小朋友唱歌、识谱的音乐老师。”
“音乐老师?”虞念姝眉心蹙紧:“你是要放弃你的小提琴,放弃你的舞台了吗?”
虽然虞笙没有“放弃”这个打算,但以她目前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重回舞台。
她转过头,避开母亲的视线:“不是放弃,就是换一种方式方式接触音乐,而且而且教小朋友也挺好的,轻松没压力。”
然而虞念姝想都没想就厉声道:“不行!”她一把抓住了虞笙还沾着水的手腕,“你不能呆在这里!你走,你现在就回去!”
她情绪激动,用力将虞笙往厨房外面拽:“回德国、回米兰,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让你站在舞台的地方,你现在就走——”
虞笙用力挣脱开她的手,“妈!”她声音带出委屈的哽咽,眼神瞬间就涌了上来,“我回不去了!”
虞念姝缓缓回过头,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她眼眶也随之一红,“为什么回不去?”
眼看她一步步往后退,虞念姝一把抓住她的两只肩膀。
“那个陆政国不是已经死了吗?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拿我来威胁你了!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回到你原来的轨道——”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流水声。
虞笙追着母亲那张写满心虚和慌乱的脸,心蓦然一沉:“妈,你、你怎么会知道……他拿你威胁我?”
虞念姝眼神闪躲,下意识地想要转身。
“妈——”虞笙拦到她身前,视线紧盯着她的脸:“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说完,她眉心又一秒蹙紧。
不对,她从未和母亲说过自己被陆政国威胁,母亲就算想起来也不会知道这些。
难道说……
她倒吸一口气,“还是说……你根本……一直……都是在装病?”
虞念姝瞳孔微缩,脸色霎时褪得惨白。
这份彷如默认的沉默,让虞笙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浓浓雾气在眼底弥漫、积聚。
原来这五年来,母亲并非活在一个混沌无知的世界里,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里,她究竟是以怎样的隐忍,配合着扮演一个“病人”,将所有的恐惧都死死压在心里的?
眼看她双脚踉跄一步,虞念姝慌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她拢起自己的袖子,轻轻去擦女儿脸上的泪痕,“不哭了,笙笙,不哭了……都过去了,都结束了……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
可她越是这样说,虞笙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真的都过去,都结束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解脱和自由?为什么她的心依旧像是被浸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沉甸甸地发痛?
虞念姝看着她哭得浑身发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笙笙,六年了……从你爸爸离开到现在,整整六年了。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真的该让自己走出来了……”
她声音哽咽,却努
力维持着温柔与平稳,那是一种历经漫长煎熬后才沉淀下来的通透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