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夫人心里轻啐道。
魏三夫人才不信这个庶女的话。
这些庶出的东西最喜欢就是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面,阴暗地算计别人。
魏三夫人尚记得她幼时被庶女算计的苦。
她的庶姐故意被她推倒,然后在父亲的面哭诉,字字句句高风亮节,都是一个好姐姐袒护妹妹的辩解,同时也是把妹妹钉成罪魁祸首的陈词。
魏三夫人恨极了这些庶东西。
所以从没给她手下的庶女好日子过。
她手底下这个四娘子看上去温婉懂事谨小慎微,但魏三夫人清楚的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她越乖顺,心里的算计就越多,就像现在,她乖顺了这么多年,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魏三夫人狠狠的一击。
不过张大夫人倒是对魏九芙很是满意。
谁能讨厌一个仰慕她儿子文名的女孩子呢?
女孩子睁着一双灿若繁星的眸子,滔滔不绝地说着对这些文篇的感悟,虽然张大夫人其实听不太明白文章里的所写所文,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魏九芙赞许地点头。
魏三夫人不动声色地给了婆子一个眼神。
婆子松开了丫鬟的绳子。
丫鬟似乎早被那残酷的刑罚吓破了胆,她猛地一下扑过去,抱住了魏九芙的腿。
丫鬟大哭道:“四娘子,我都是按照四娘子的吩咐做的,四娘子不能抛下奴婢啊!”
书案被丫鬟撞翻了,小山似的书落了满地。
在那些被翻旧的高雅的文集之下,是崭新的被用来凑数的蒙书,一本连书封都尚未拆开的三字经正好掉在了魏三夫人脚下。
魏三夫人不动声色地将书踢往张大夫人的方向。
“你是……”魏九芙诧异地看着丫鬟,她手足无措。
丫鬟哭着,吐字却清晰极了,人满为患的厅里,每个人都能听清她的声音。
“是四娘子吩咐奴婢杀的五娘子的猫,四娘子说了,凭什么张三郎这般好的儿郎要是五娘子的夫婿,同样都是魏家的女儿,为何五娘子就嫁的,四娘子就嫁不得……”
“你真是满口胡言!”魏九芙打断了丫鬟,她胸膛被气的起伏,是一副畏缩的女儿强装证明自己清白的模样,“你说!若是我吩咐的你,我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我做事,你可有什么凭证?”
丫鬟似乎哽住了,她望着这间陋室,是一副急中生智的模样。
“您平日里过的清贫,哪里来的银子给奴婢,您说过,事成之后带奴婢去张家做贴身侍婢,现在事情败露了,四娘子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啊!”
“你胡说!”魏九芙似乎是冤极了,泪汪汪地落下,她跪下来朝着魏三夫人砰砰砰磕着头,她说,“母亲,您信我,我没有!”
这算什么证据呢?只凭一个丫鬟,一段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又怎么可以定了她的罪?
魏九芙心里默默地笑了。
有时候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地为自己辩解,还不如百口莫辩地哭泣,在这一个大家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下,她这样无助地为自己哭泣喊冤,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