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仵作之前,还有两个已经验过尸了。
“这三人的背景调查了吗?”裴琚问道。
虎贲军首领侍立在一旁,听裴琚问,他立刻回答道:“已俱验过,三人皆不相识,亲戚之间,并无关联。”
虎贲军是秦王麾下亲兵。
王孙至银湾时,秦王遣中营擅卫者十五护卫王孙,后朱郎暴毙,秦王再次差遣西营擅刑案之人十二、北营擅防者十六,赴银湾相助裴琚。
“毒发前后,可有注意过谁接近了朱六郎?”
崔九郎撇了一眼躲在墙角中瑟瑟发抖的绿袍男,绿袍男害怕极了,自他一脚踏出朱六郎死相之后,他便一直躲在墙角,以袍掩头瑟瑟而不敢出。
寻常毒药自服用到毒发约莫一个时辰,罕见些的也几乎不超过三个时辰,朱六郎自日昳叩拜,至死时已过四个时辰不止,最有可能的便是叩拜中有人接近了他,令他服毒而死,亦或者是他自己服毒而死。
只是自戮……
崔九郎想不到什么理由,能令他陡然自戮。
“他是丑时约莫二刻的时候,醉酒误踏在朱六郎身上,才发现朱六郎已死。”虎贲军首领先是指着绿袍男回答,继而又复述当日楼里情况,“子时楼中酒意尚浓,王孙殿下都痛饮好几大杯,卑职们只顾护卫殿下,确实未尝注意楼下谁人接近朱六郎。”
夜本就深,人易困乏,加之楼中酒气正盛,虎贲军们一心拱卫王孙,谁又能想到楼下一个粗莽无礼的纨绔子,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
在外探查虎贲军回来了。
他们双手作揖,单膝跪地于裴琚面前说道:“禀报世子殿下,卑职探银湾一十二家药铺,三家余地锦草,八家余曼陀罗,盘账对库皆无错漏。”
“自正月始至今日,共有三百二十一张方剂取用曼陀罗花,十一张取用地锦草,丹方共涉二百八十八人,用量地草二钱,曼陀罗花一斤二两。”
这剂量并不致死。
地草和曼陀罗都是寻常药材,单用无碍,合用也只会造成腹痛不适。
“若要致人死亡,起码要足足十斤的地草与曼陀罗合炼在一起,凝成浓浓的一小瓶,一次灌入,才可成事。”虎贲军带来了个银湾的药铺大夫,大夫仔细解答着。
“周边县域呢?”
裴琚继续问道。
崔九郎摘下信鸽腿上的信,递给裴琚:“已让崔氏麾下查验,周边津井、右襄、宁富望均无甚异常,唯有一地有疑,该地前日、昨日连起火两场,火烧西庄半间,那烧掉的半间屋子里,正好放着足足一车的地锦草与曼陀罗。”
“什么地方?”裴琚立刻问道。
“清水潭,徐重家老宅。”崔九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很巧的事情,有一个人,这两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她正好就在场,而朱六郎死的时候,她也正好,从清水潭赶回了银湾。”
“谁?”
“魏家大娘子,魏兰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