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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六点，你再睡会儿吧，训练课十点才开始。”卫君昉看了眼腕表，轻声回答。

“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张伯伦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卫君昉笑了笑：“打算去感受北京的清晨，外加和先生去外面寻觅早餐。你要一起吗？”

张伯伦嘟囔了一句什么，翻身又沉沉睡去。

卫君昉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去敲温格的房门。

门开得很快，而且温格已经穿戴整齐，甚至还戴上了一顶鸭舌帽，看起来像是刻意想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尽管一个一米九几的外国人，在北京的胡同里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早上好。”温格的声音比平时柔和：“昨晚睡得很好？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早上好，先生。想到今天早上还有好吃的，我的心情就变好了。”卫君昉笑道：“我已经打听好了，酒店后面胡同里有家老字号早餐店，据说豆腐脑是一绝。”

说着，两个人就结伴走出酒店。

北京的清晨温度微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槐花香和早点摊的烟火气。

胡同里已经热闹起来，大爷大妈们聊着闲嗑，提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着，自行车铃铛声清脆地响过，偶尔还能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京剧唱段。

怎么说呢，这种他最熟悉的环境，让卫君昉心里突然就是一酸。那种离乡游子终于回家的感觉，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感受到本来在前面走的卫君昉，突然速度慢了下来，温格刚转过脸问：“怎么了？”就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劲，眼眶也有些泛红。

“没事。”卫君昉撇了下嘴，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温格的目光柔和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卫君昉的肩膀，没有试图去追问，只是说道：“今天你得好好给我介绍这些，我听说北京的早餐很有特色？”

卫君昉调整好情绪，点点头：“绝对让您大开眼界。”

转过两个弯，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热闹的早市。

“就是那家！”卫君昉指着拐角排长队的小铺子。

招牌上《老张早餐店》五个字已经褪色，但队伍排了好几米。

“我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说他家的豆腐脑超级好吃！”

排队时，前面的大妈突然转身，好奇地打量着温格：“老外也爱吃咱这里的豆腐脑？”

嗓门大得半个队伍都转过头来。

卫君昉赶紧挡在温格前面接话：“他是我，呃，英语老师，听说这里的豆腐脑很好吃，就想来尝尝。”

大妈乐了：“那你可得教教他，我们这的豆腐脑得浇香菇木耳卤，撒上香菜末，淋点辣椒油。甜的像什么话！我们北京人可不兴那个！”

“上次有个上海来的，非要加白糖，差点被老张拿擀面杖赶出去！”

周围排队的人善意地笑了起来，温格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礼貌地微笑点头。而卫君昉注意到，已经有几个年轻人认出来他们两个人，开始掏手机在偷偷拍照了。

“先生。”他凑到温格耳边：“我们可能被认出来了。”

温格淡定推了推眼镜：“没关系，在美食面前，还是美食比较重要。”

等二十分钟后，他们端着战利品，一笼小包子、两碗豆腐脑、两根现炸油条、一套煎饼果子，挤到角落的小桌前坐下时。因为塑料凳子矮得可怜，温格那双长腿简直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