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世子,不是喜欢玩儿吗?
那就让他在赏花宴上,好好地,玩儿个够。
七天后……
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呢。
也包括昔日,为她解围的那枚乌玉扳指。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知他是何身份、是何模样,但沈玉蓁拿着那枚扳指,自始至终,都对他存着感念之心,真挚地愿他志满意得、前程似锦。
倘若今生有缘再相见,自是要原物奉还的。
可柳三娘这样做,却无疑是置她于不义。
沈玉蓁为此落寞过一阵,但慢慢地,也就想明白了。
她和扳指的主人素未谋面,此生再相遇的机会渺茫,便是有一天,他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怕也难以认出,相见不相识。
所以,与其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倒不如把握当下——
萧世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先前在画舫的时候,还及时地将外袍脱给了她,以防她在众人面前浑身湿透而失态。
更别说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完整地交付给他,她的命运,就在他的喜怒中沉浮。
一想到那个似有情,又似无情的男人,沈玉蓁就不免心绪万千,出神片刻后,轻轻地落下了一声叹息。
她无法交还他的外袍,就但愿她所缝制的这个香囊,能报答一点点,他的恩情吧。
沈玉蓁的针黹并不算出挑,但胜在用心,起码配色讲究,针法细腻,香囊上的婆娑修竹雅逸至极,像极了她心中的他——
若远似近,风骨隽秀。
却始终不比乔松之固,能由她这样的菟丝花肆意攀附。
香囊绣好以后,沈玉蓁没有等到萧渡的前来,反倒是先等来了云姨娘的人不期而至。
被派来的人是一个方脸的嬷嬷,她斜眸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针线,说话时的语气淡淡,麻木且冷漠:“沈玉蓁姑娘,听说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姨娘就让我过来,请你去看一支舞。”
这话说得格外客气,但沈玉蓁却听得出来,此一行,怕不止是去赏舞这么简单。
沈玉蓁暂且压下心中不安的思绪,起身对她行了个礼,颔首乖顺道:“是,还劳烦嬷嬷带路。”
她跟在那个嬷嬷的身后,依次穿过了长廊、垂花门,最后,隔着一面波光粼粼的碧湖,看到了对面台榭上不断舞动的惊鸿之影,飘动的裙袂艳红轻软,在旋转间层叠漾起,像极了倾国牡丹的怒然绽放,美轮美奂。
随她一步步地走近,那花瓣也一片接一片地凋落在地上,末了,就唯有舞娘莹白的身子,花蕊般孤茕亭立。
云芷心细,看出她眼底的黯然,忙是转移话题,不再触及她的伤心事。
“外头的那些百姓也真是的,隔离的举措分明是在为他们着想,可他们偏偏不识好歹,非要恩将仇报,害得我们姑娘落这么一身伤。”
其实玉蓁遇到这种事,心里也是有几分怨的,但站在他们的角度,她倒是能理解。
玉蓁没有为他们辩解。
她终是没忍住,问起了她一直在意的那件事——
“云芷,你可知……方才是谁来平息了那阵暴乱吗?”
第40章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