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回也不例外。
因此尉凌与清和等人才会屏退玉清苑,在外面候着。
看着尉凌送来的药罐,沈玉蓁自然而然地便想起方才情急,她不慎用簪子在萧渡脖颈上划出的那道伤口。
他之后好像用绸帕擦拭过,而今他的那道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但拓在他肤色冷白的颈间,仍旧是红的有些触目惊心。
见此,沈玉蓁的那阵歉疚复又浮上心头。
也许是为了补偿,又或许是出于讨好的目的。
她主动请缨道:“殿下,妾可以一试。”
“家母在世时沉疴难起,一直是妾侍奉左右,久而久之,妾倒也通些医术,简单的伤口处理更是不在话下。”说着,她稍稍抬睫,打量萧渡的神情,“妾无意伤及殿下,还请殿下……能够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话一出,萧渡倒是没什么反应。
反观尉凌却是义愤填膺,闻言,目光冷厉地看向她,眸里含着若有似无的杀意,“殿下宽宏大度,没有治你的谋害之罪便已是仁慈至极,你又何来的脸面得寸进尺,请求将功赎罪?”
沈玉蓁自知理亏,倒也没辩解。
她凝眸望着面前的萧渡,无声地祈求着,几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他的一念之间。
可惜萧渡看不见她眸里的哀怜。
他摩挲着指尖的棋子,轻描淡写地叫住尉凌:“无妨。”
——他想看看,这位久别重逢的故人之女,走到绝境,会有怎样的抉择。
他语调平缓,像是默许了她的这个请求。
沈玉蓁虽有些懵怔,但这样机会来之不易,她连忙提裙跪坐在他身旁,伸手拿起托盘的纱布,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因他一直坐于案前弈棋,只让人留意到他清隽的面容、挺秀的身姿。
直到这时,沈玉蓁才发现他的身量其实也极为高挑挺拔,即便是与她平坐,也还是要比她高出半个头不止。
偏他还端坐着,脊背挺直,她须得仰着头,方才看得清他颈项处的伤。
沈玉蓁拿起纱布,耐心又细致地为他擦去伤口的血迹。
隔得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沉水香。
淡淡的冷香萦绕在她的鼻间,一丝一缕地渗进她的呼吸,似乎要将她的神智侵占。
难以忽视。
沈玉蓁还从未与外男靠得如此之近,一时间,不由得耳尖发烫。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唐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