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也确是他本人无误。
“裴珩……”沈玉蓁默念着这个名字,余韵留在齿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
顿了顿,她问:“我听你之前,叫我沈玉蓁,所以我的名字……是楚凝吗?”
萧渡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闻言,略一颔首。
“那我以前,是个绣娘吗?”她又问。
他的动作一顿,“为何这样问?”
沈玉蓁缓缓地展开绢帕示意。
萧渡晃了晃杯盏,不语。
他只知她是沈家女,倒不晓得,她究竟是作甚的。
须臾,他起身,径直走到榻边。
他的身量很高。
沈玉蓁抬起头,便与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是不是啊?”她仰首看着他,再问。
她漆黑的眼瞳映入天光,愈显清澈。
萧渡对上这样一双眸子,没由来地心乱。
于是他目光微动,伸手,扯落了帐幔。
沈玉蓁眼睁睁地看着帐幔落下,将他二人隔开,讶异得檀口微启:“……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话音甫落,却听他扬声唤道:“顾北。”
候在外间的顾北闻言大骇——
这是要他进去?
不大好吧?
但过了一瞬,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出,低沉中,压着丝不耐:“进来。”
顾北不敢再犹豫了,头也不抬地进了屋。
然,进屋后,他发现床前的帐幔早已放下,门边,还摆了一扇屏风,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见床尾的萧渡。
不该看的,他是连半点都瞧不见。
萧渡坐在床边,眼帘半垂,把玩着手上的乌玉扳指,道:“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到玉溆阁之前,顾北便被敲打明白了。
沈玉蓁是镇北侯之妻,夫妻之间,辅车相依。
若要对沈玉蓁隐瞒镇北侯的身份,那必然也要想办法,隐瞒住她的过往才行。
所以他能说的话嘛,自然也要斟酌一下。
顾北杵在门前,低头盯着鞋尖,思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