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强的自制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出声呵斥手下。
被唤作图南的护卫首领闻声一怔,犹疑着上前,欲查看他伤势:“主子,你怎么样?”
沈玉蓁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伤势,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情况不妙。
顾泽辰闭了闭眼,艰难开口:“向大夫道歉,出去。”
“主子……”风图南错愕不已,唤。
顾泽辰却不再应他,紧蹙眉头低喘一声,别开了眼。
像是被疼痛折磨到极致。
知他向来果断,不容人忤逆,风图南愣了愣,到底照做。
沈玉蓁从来小肚鸡肠,当然不会轻易原谅他,下颔微扬,摆出一副倨傲姿态。
但风图南本就是敷衍了事完成主子吩咐,才不会在乎她是否接受。
不情不愿说完道歉的话,就拂袖而去,身后的披风摔得簌簌作响。
无赖很快取回了沈玉蓁所要的东西。
除了把穆丞留下当下手,沈玉蓁轰走了屋内所有人。
拔箭这种事,需要倾注所有的注意,稍有不慎,箭镞就会对伤者再次造成伤害。
沈玉蓁必须要对病人负责。
准备得匆忙,药箱里并未备下麻沸散。
沈玉蓁出门找了块干净绢帕,卷成团塞到了顾泽辰嘴里。
“也不是很痛。”她一边说着,一边与穆丞默契配合,利落地拔出箭镞。
顾泽辰还未回神,就为胸口的钝痛闷哼出声,下意识咬紧了那绢帕。
随即晕死了过去。
箭镞出体时,鲜血从伤口倾注而出,有些许溅到了沈玉蓁眼睫。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迅速接过穆丞递来的纱布,按住他伤口。
待血止住,才舒了口气,为他上药包扎。
刚刚处理好一切,那风图南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亟亟问道:“我家主子如何了?”
沈玉蓁算是明白了。
他们根本就信不过她和穆丞,这屋内看似无人,却处处有眼线,他们在屋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风图南一清二楚。
她突然没有力气再言其他,回答:“六个时辰以后脉象稳定,才算度过难关。”
“那家主未脱险之前,就请小娘子和小郎君,暂留此处。”风图南一揖,道。
沈玉蓁懒懒地看他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算他不提,她也会和穆丞留下,直到顾泽辰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