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台颔首,眉目染上一层哀戚之色。
“姜四娘子赤子之心,殊台定当带去。”
“诶——”姜璎云忽然停住,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态。
“那个……这酒可千万别叫当日纵马的那位娘子看到了。”
“她不喜我与郎君交际。”
孟殊台惊讶挑眉,“你们见过了?”
“前些日子我去华雁寺温泉处取水酿酒,她见了我,很不开心,让我离郎君远些。”
“我想她定是爱慕极了郎君,有些风声鹤唳。”
说来也怪,当时她俩在温泉处碰面,本来以为那跋扈娘子不会放过自己,但她抱着荷花欲言又止很是扭捏,到最后才冲过来恶狠狠对自己说:
“离孟殊台远点!”
是吃醋吧?
但姜璎云才不在乎那女子的吃醋,她只担心青梅酒能不能好好的送给九安。
孟殊台蛾羽长睫一颤,眼底莹莹闪烁着惊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乐锦居然为他这样斗志昂扬吗?
想起来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孟殊台脑海里出现一只脑袋扬得高高的笨蛋狐狸。
他忍俊不禁,无声勾唇一笑,温柔得像山溪漫浸的尖尖兰芽,清新如霁。
接过姜璎云的酒,沉甸甸的冰凉酒坛贴着他温热的手心,如握冰玉,他飘然的神思一紧,不自觉脱口而出:“姜四娘子可否告知在下,女子的爱慕是怎么一回事?”
姜璎云像是被刺猬扎了一下,身体一抖,机警看向他:“啊?问我?”
孟殊台腼腆笑一下,“殊台亲近之人,只有姜四娘子能为我解答了。”
姜璎云忽然觉得脖子刺挠得很,一抓,是细碎的发丝。
嗳唷,真是的……她后退一步,脸儿低低的,双颊涌动出羞怯的血红。
“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若爱慕一个人,便觉得那人英勇无敌,周身发着彩光。虽然可能只是个傻愣愣的呆子,我也愿意把心给他。”
虽然那女子品行不好,但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人家两位又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哪里轮得到自己插嘴?
姜璎云抿抿嘴,还是说:
“孟郎君惊为天人,芝兰玉树,乐娘子肯定爱极了你。”
“是这样吗……”孟殊台低声自问。下一刻,他仿佛求知孩童一般,双眼微扩,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