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珠荷却非凡品,虽已过了七日,但自然蕊鲜瓣嫩,青粉相映。
像她的痴心。
乐锦这些天虽守在灯殿思过,但日暮两次来见他雷打不动。棋声拦着,她也不恼,隔着院中小桥流水,远远的朝他笑。
一双明亮热烈的眼睛坦然展露着她的爱,她的喜,她的执着与期待。
她果真爱他?男女之爱?
可女人的一厢情愿只会让他烦躁,让他想起幼时母亲的眼泪,虚伪,虚浮,白雾雾一片不知所云的梦呓。
乐昭多下落不明一天,乐锦就多烦他一天。
最好乐昭死了,她才能滚开。
“郎君……”
孟殊台一副独自凭栏的愁廖模样,棋声以为他为寻人而烦心,低低唤他一声。
身为贴身近侍,主子心情好坏也是他该操心的事宜。
“今日外头天气不错,不如咱们出去野游吧?我去套车。”
孟殊台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果见湛蓝碧空中大团游云蓬松堆叠,日光下照,云光万束,一派心旷神怡之景。
出去散散心也好。
竹纹马车一路缓行,孟殊台特意吩咐棋声不必在乎目的地,只一路如风随行,乘兴而去。
马儿载着他漫行过一处小道,又转过山角,穿拂一片密柳,前方忽出现一片屋舍,飘着浓郁酒糟的闷香。
“棋声,停下。”
推门而入,院中女子一瞬怔住复又展颜,“孟郎君!”
他含着笑,柔声道:“姜四娘子,许久不见。”
姜璎云眼睛一亮,抬手招呼他:“郎君来的正是时候,前些天刚酿新酒,您要尝尝吗?”
她为人坦荡,孟殊台也不多礼自拘,叮嘱棋声在外守车后径直落座在小木板凳上。
青绿纱衣下有描金牡丹纹样,随他行动明明浮动,一身深冷艳色似小庭落锁,寂寥秋怨。
虽然人坐着,但姜璎云发现孟殊台并不好奇她的新酒,平日一双潋滟美目此刻居然呆愣愣的,盯着土杯外溅出的水渍一动不动。
“孟郎君?”
孟殊台堪堪回过神来,视线扫一眼她,嘴角淡淡勾了勾,又迅速放下,很是勉强提振精力的样子。
姜璎云摸不着头脑,“郎君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