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当,乐锦点点头。
况且好不容易哄得孟殊台对她放缓了态度,可不能又给堵回去。
“当日纵马,今日毁花,两罪并罚……”
一颗心被他提到了嗓子眼,乐锦双眼紧盯着他的唇。
见她这般认真老实地听自己说话,像等待菩萨施愿的信徒,孟殊台嗓子里带上点凉凉的笑意。
“乐娘子便去供灯殿思过七天,也当是为受冲撞的百姓们祈福可好?”
只是思过?不赔不罚不打骂?
一颗心落了定,她春风吹又生般乐乐呵呵。
“好!”
乐锦没有拖账的习惯,立刻问:“灯殿在哪里?”
“娘子随我们来。”
两个和尚做了个请的手势,乐锦三两步跑了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刹跑回来。
一份荷叶包着的巴掌大小的东西从她怀里掏出。
“给棋声的,但今天没见着他,郎君给他吧。”
这是谢礼。要不是软磨硬泡到棋声松口,她哪能这么轻松逮住孟殊台单独一人的时刻。
东西被塞到孟殊台手心,乐锦头也不回走了。
外层荷叶染上了她怀中温度,孟殊台轻捏一下,软的。
翠绿的荷叶一翻开,里头是一捧亮红的山莓。
棋声爱吃甜食,暑气一上来,人就容易积食发腻。而山莓颗颗汁水丰盈,散发着酸甜香气,解腻消食最好。
孟殊台摊开握着的手,那完整的一颗莲子,没有去除莲心,咀嚼必会苦涩无比。
两相对比,喉头仿佛咽下一块棱角分明的冰,硬硬割过喉管,冷痛坠向胃里,五脏六腑跟着结了层白霜。
不是爱他吗?怎么偏偏对他不细心?
孟殊台俯身拾起剩下的那朵莲蓬,沉甸甸的有些分量。他依稀记得自己给九安剥过一次。
象牙匕首还在腰间。
孟殊台感受到它此刻怦怦,怦怦,像一颗带在身外的心脏。
他的一把莲子换来这生辰贺礼。那她的莲子想换来什么呢?
这女人一会儿张狂乖戾,一会儿温柔乖巧,信不得。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