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在等他回门,向丽敏才特意没把碗筷丢弃,不然凭她的想法,怎会将碗筷单独留下。
他走到井边,舀过一瓢水倒进木盆里,动作停顿一瞬,想来这碗筷最终总会丢掉的,不如干脆不洗了,直接丢弃罢了。
脑海中浮现这种想法,纪舒愿立即把碗筷丢在一侧,下一瞬却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在他的注视下将碗拿走。
纪舒愿转头望去时,项祝正俯身贴在他身后,察觉到他的视线,项祝看他一眼:“我来洗,你的手沾不得水。”
他说着把纪舒愿推到一边,根本没给他机会出声。
纪舒愿站在一侧等待着,肩膀却被撞了下,他侧身挪开位置想让纪忠清走过去,然而他却并未离去,而是凑近他耳侧问着。
“你夫君那方面如何?是否如王哥儿说得那般?”
他这是在套话,不过纪忠清结亲前就知晓,纪舒愿也瞒不了他,他轻轻点点头:“祝郎确有隐疾。”
听到这话,纪忠清顿时心情舒爽不少,他今日瞧着项祝对纪舒愿如此贴心,确实有些妒忌,不过在得知项祝确实有隐疾后才稍稍有些慰藉。
“那可真苦了你了,若是房中不合,即便他相貌再好也无用。”
他这语气似乎是安慰,纪舒愿朝他附和道:“兄长说得是。”
心里却在反驳纪忠清,他觉着面貌挺有用的,若是嫁于一丑夫君,他根本下不去嘴,更别说再亲密接触了。
纪忠清问过话后心满意足地抬步往井边走,把空碗丢给纪忠明后转身离开,坐回椅子上悠闲晃着腿。
纪舒愿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猛地撞上结实的胸膛,项祝用手腕抵住他的额头,指尖上还滴着水。
“看点儿路。”项祝轻斥一声,纪舒愿却有些心慌,也不知他何时洗完的,方才有没有听到他与纪忠清所说的话。
纪舒愿后退两步,揉了揉额头,想去帮项祝拿布巾给他擦手,可住处都被占了,布巾肯定也被丢到别处去了。
他掀起衣摆递到项祝面前:“先用我的衣摆擦擦手吧。”
他倒是挺大大咧咧,项祝用手腕碰碰他的手背:“放下来,这成什么样子了。”
突然想起此时他性别为哥儿,掀衣裳之事属实有些不成体统,纪舒愿顿时明白过来,把衣摆放下后再次帮他找擦手的东西,只见项祝甩了甩手,将水渍甩掉。
“罢了,别找了。”项祝阻挡他的动作,抬头看向天,“眼瞧这天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先与你父母亲说一声。”
项祝说完牵着纪舒愿往灶房走,没了纪舒愿,家里的刷锅只得由向丽敏做,两人走到她身旁,向丽敏本以为他们要来帮她刷锅,谁知下一秒便听到项祝开口:“您瞧这天要下雨,我们还是得尽快回去。”
向丽敏闻言停滞笑容,朝他扯了扯唇角:“那是得尽快回去,若是在半路上碰到下雨,不得淋着了。”
虽说她挺爱财,不过倒是懂得规矩,她放下手中刷锅的丝瓜瓤,走到里屋将他们拿来的花生糕拎出来。
纪舒愿望着她手上的一盒糕点,沉默半晌后轻啧一声,还挺符合抠门的人设,即便家中无人爱吃,也得留下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