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强迫一群只有几岁十几岁的本该在学校好好读书识字的孩子上战场,而自诩成熟的大人们却丝毫不认为有哪里奇怪,反倒理所当然地指挥孩子去送死……
呵,难道这还不够荒唐吗?荒唐得简直让人止不住发笑。
宇智波夏怜确信。
这个不断重复着悲哀轮回的世界,是错误的,是扭曲的,是需要纠正的“怪物”。
它不该存在。
哒、哒。
背后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停在身旁。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发问:“你也是来看望带土哥的吗?”
“旗木前辈。”
“……”左眼绑着层层绷带的白发少年背着短刀站在她旁边注视同一块墓碑,似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牺牲伙伴的妹妹,沉静许久后才垂下脑袋让发丝掩盖住了半张脸,轻声道歉,“对不起。”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该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宇智波夏怜神色淡然,“带土哥既然选择救你并将珍贵的写轮眼送给你,那就证明你拥有这个价值,谁都无权拿走它,哪怕是宇智波一族,哪怕是我。”
“倘若你随随便便就将带土哥的眼睛交出去,毫不珍惜的话,那么……”她扭过头,直视对方的黝黑眸子中有森冷的寒意徐徐流淌,“我会亲手杀了你。”
旗木卡卡西怔怔地看着女孩,看着她眼底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的杀意,倏然之间,自己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
“啊。”像是如愿以偿地获得某种审判终于能够解脱一般,他扯动着嘴角,想笑却流出了泪,“若真有那样一天,就都拜托你了。”
对于罪孽深重的旗木卡卡西而言,再也不会有比带土的妹妹更合适亦更有资格的处刑者了。
“你……”她深深蹙眉,显然察觉出少年的死意。
可他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明明错的是这个逼迫孩子上战场的腐烂世界,他们又凭什么要为此付出性命,为此感到愧疚?
但最后她也仅仅只是说:“那就努力保住你的命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亲自过来取走它。”
“……嗯。”旗木卡卡西轻轻应了一声。
关于带土的话题结束以后,两人之间便不再有交流,沉寂再度笼罩了墓园。
没过多久,受上级召唤,旗木卡卡西走了,这块空空荡荡、死气沉沉的地方又只剩下她。
凉爽的秋风吹起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宇智波夏怜抬手按住在半空中飞舞的青丝,冷淡道:“还不打算出来吗?”
“藏头露尾的鼠辈。”
话音刚落,伴随着窸窸窣窣、衣角划过草叶的细响,原本躲在树林里不露面的两个人走了出来。
“水门大人、玖辛奈姐姐?”她有些诧异地望着那对情侣,不太明白本该在火影楼参加战后会议的两位长辈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还偷听自己和他家学生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