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醉心一沉,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有一段时间慕生野顶着阿声的脸在外?”
“唔……”溪焱点点头,随后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说道:“鉴定完毕,你果然少了一段记忆。”
随后他抬眼瞄了一眼贺兰旻,正巧贺兰旻也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视线在空中交汇,溪焱轻哼了一声。
“但我不知道是谁抹去你的那段记忆,不过按照道理,人死后理应记起所有的事情,可看你这样……有点奇怪。”
溪焱和何醉说话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但贺兰旻却听清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何醉,嘴角的笑意更加压不住。
“师尊在笑什么?”
何醉突然问道。
贺兰旻摇头,亲昵地摸了摸何醉的头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
“可我想记起来,若只有师尊一人记得,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他的双眼干净透亮,令人一见就再也难以忘怀。
贺兰旻的心忽而一麻。
“够了!”
严徽突然大叫一声,神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如今的他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指着何醉,厉声说道:“师兄,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对吧。你是慕生野的转世,是我仙盟门的人,为何一定要与贺兰旻纠缠在一起?你难道不记得你留下的那封信了吗?你让我在仙盟门等你四百年,说四百年后你定会托生回来。可是如今才三百年,你不仅早就回来了,还成了别人的徒弟。师兄,你真的让我很心寒!”
他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到何醉身上。
他是慕生野的转世?
是仙门开山祖师,是仙盟门前任盟主,是三百年前以一己之力封印整个魔族的那个慕生野?
这句话若是从旁人嘴中说出,那他们大抵是不会相信的。可这是仙盟门现任门主说的,纵然他们修行时间不长,也知道严徽是慕生野的师弟,是普天之下唯一见过慕生野真面目的人。
于是他们看向何醉的眼神慢慢从鄙夷、不屑转变成钦佩、敬重。
何醉见他在外人面前道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恼,只是耸耸肩,淡淡回道:“我如今只是静云宗的何醉,是我师尊贺兰旻的徒弟,我与仙盟门,并没有关系。但是道天,这三百年来,仙盟门在你的治理之下,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觉得我就不心寒吗?”
严徽闻言后背一僵,声音瞬间被堵在喉间。
“我……”
“至于你说的那封信,并不是出自我手。仙魔大战之前,我的确留给你一封信,上面交代了我若身陨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由你处理及处理方法。但我从未说过,要让你在仙盟门等我四百年,半步不得出。”
“不是你写的?”
严徽脸色惨白,双眸充血,脸上的神情如遭雷击一般。
“可那分明是你的字迹!”
他还是不相信。
何醉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们非要在这里说这些话吗?”他看了一眼严徽,继续说道:“今天是品剑大会第一天,若我们在这里继续僵持下去,对所有人都不好。”
韩肃不停擦着脑门上冒出的汗,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