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个仆从,眉尾有疤,模样古怪,除了一副结实高大的身板,哪有一丝一毫可取之处。
一个贱奴才,竟然就吃上了?
他们哪里比不过这个贱奴才了?
贺雪麟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对,几个人说话明显少了,沈修洁更是比往常更加刻薄放肆,夹枪带棒地对所有人讽刺一通之后,又旧事重提说起了书童的“妙趣”,随后拿眼睛往周小山身上瞧,嗤地笑出声来,问贺雪麟:“狸奴,你这位新换的书童,伺候得可还用心?”
赵迦羽劝说道:“沈兄,你收敛一点。”
沈修洁不以为然:“奴才伺候主人天经地义,我又没说不行。”
但他转脸就对贺雪麟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狸奴肌肤胜雪人间绝色,身份又贵不可言,留这样一个丑东西在身边,像含苞待放的娇花被一只害虫啃了花芯,总归是有些大煞风景。”
他看似为贺雪麟考虑,但其中用意在场之人一清二楚。
贺雪麟蹙着眉,“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来费心了。”
沈修洁贴近他,近距离观看他比花朵更鲜嫩的肌肤,低声道:“他一个贱骨头懂什么情趣,早知狸奴不排斥这种事,我能让狸奴更舒服,见了我便会浑身酥软。”
“啪”的一声,贺雪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场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人都有些愣住。
贺雪麟给了那一巴掌之后就不做声了,胸口起伏着,脸泛着薄红,眼睛更潮湿了,闪着冷寒的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正动怒了。谁都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因为沈修洁口中的“贱骨头”第一次发脾气。
周小山低着头,感觉场上有一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得意,默默翘了下嘴角。主人的手是不是打疼了,回去他要好好亲亲它们。
赵迦羽作为宴会主人有些窘迫,深吸了一口气,道:“沈兄,你今日确实是有些张狂了。”又看向贺雪麟:“雪麟,他实在不该,看在我的份上,这事别往心里去。”
他站起来,给众人倒酒:“都是同窗,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沈修洁摸了摸脸,神色变幻不定,深深望了贺雪麟一眼,甩手走了。
贺雪麟也想走,却被赵迦羽拦住,“雪麟,我们可都没得罪你,好不容易请动你一回,忍心就这么丢下我们吗。”
贺雪麟从不跟自己过不去,气坏身体不值当,很快就恢复常态。
赵迦羽等人长舒一口气,暗暗骂沈修洁活该,平常就数姓沈的最言行无状,不知比他们多占了多少便宜,早该吃瘪了。
为了换换心情,赵迦羽招呼好友们去后面的花园,看里面栽种的名花益草争奇斗艳,气氛越来越融洽,就像之前从没有发生过不快。
那几坛费劲得来的好酒也大方地拿出来和友人们共饮,几个兄弟为储君之位垂涎欲滴,赵迦羽却是一身轻松,沉迷于收集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贺雪麟本不想再碰酒,但其中一味甜酒被赵迦羽吹得天花乱坠,并保证酒量再差也不会醉。
贺雪麟信了这位品酒名家的话,小酌一口,滋味确实极好,不知不觉多饮一些。
过了会儿,几人便都瞧见人生中十分令人难忘的一幅美景,神清骨秀的美人醉倚在花丛中,乌黑如墨的长发散落肩头,两颊染着迷人的绯色,嘴唇被润得又红又软。
几人瞧得喉咙发紧,像被定在原地,晕头转向忘记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