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成收起了笑脸,这老头从哪里打听出来的钟渊是个哥儿?不过……“公子”这个称呼是特殊些,他们也从未遮掩过钟渊哥儿的身份。
“伍老爷,你们是读书世家?我可未曾听闻琼州岛伍家有多少举人,有多少状元啊。再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烦您讲了。既然您如此不留情面,那我们就到县衙里同县令大人说吧。当日我与伍乾签下合约,合约上还盖着官府的大印,违约可是加倍赔偿银子。”
柴玉成站起身,立刻要推着钟渊走。
钟渊抬头看看他,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柴玉成这么生气?昨天看到糖厂被烧都没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的哥儿身份被人说了,所以生气了,想要维护自己?
他伸手扯了扯柴玉成的衣袖,示意他扭过头去看伍老爷。
那个伍老爷也少有被人下面子的时候,面红耳赤,又有点愤怒,但见他们停下脚步,又赶紧挤出笑:
“哎,哎,柴兄弟,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一点小事,何至于闹到县令大人面前?”
柴玉成哼了一声,将钟渊往前一推:
“伍老爷和钟公子谈吧,我家的这些事,钟公子都能决定。”
钟渊见那老头又气又急,他心里有点好笑,但人不能逼太急,于是淡淡地道:
“可以商量,最多拿走一千两,再在县衙里重写合约,不再干涉我们和明家的制糖厂,也不要年底的分红。”
伍行健心里咬牙切齿,但他没想到这两个小年轻如此硬气,背后确实有李爱仁在撑腰,毕竟伍家根基还在临高,不能和县令起龃龉。
他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
伍乾在家里走来走去绕圈,见大哥带着下人回来,连忙迎上去问情况。
“那两个狐狸崽子,不是好弄的。只拿回来一千两,不过我们家有了制糖的法子,还怕挣不回来钱?我们要比他们更早,把这砂糖卖出去!”
伍乾听到大哥这么说,脸色一变:
“大哥,那个罗根和他弟弟,在厨房里鼓捣了好多蔗杆汁,根本就弄不出砂糖,全都是大块大块的糖块,咱们上当了!”
伍行健只觉得脑袋一晕,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伍家立刻乱成了一片。
但伍家如何乱,外人已经不知了。
柴玉成他们抓紧时间修复了糖厂,直接在年初七就开工制糖,而钟渊也紧锣密鼓地继续招聘商队,没有多久,临高县的各个铺子里就多了一种物美价廉的砂糖,把大块糖的比下去了,砂糖好用细腻还纯,最关键的是便宜啊!才百文钱一斤。
初十,魏鲁就带着孙儿到县上来了,还给丁奇年带了一件换洗衣裳和两串铜钱,是他哥给准备的。丁奇年拿了东西也不准备回去,他真就在糖厂和流民们住在一块,干起来了。
当天晚上,王树也带着几个士兵来了。街上的行人纷纷注目,毕竟琼州军的军服很是显眼,而且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来头不小。
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都被吓得连连倒退,还是柴玉成叫他们下去准备饭食,他们才走了。
王树和钟渊密谈了一会,李爱仁还让人送来了请帖请王树,不过他都拒绝了。
饭菜都还没上,王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