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眼睛一亮,就要答应,被陈象扯了扯衣袖:
“临高不止有黎民吃不饱。”
还有那么多汉民,也受了灾。若是这个条件开出去,也不怕他们找不到人修路。柴玉成从杯子里蘸了水,他简单地画了个临高的地形,画出几条通往旁边儋州、陵水和海县的路:
“这些路都要修,大部分要经过黎民的地盘,您看——”
陈象哼了一声,终于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临高的黎族虽然没有陵水的黎族多,但占的山头多,人也多也抱团,并不怕汉人欺负。汉人也不敢路过他们的地方,要去临县都是绕路或者坐船,他们虽然说是在县令治下,但平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修路的话,对黎民也有好处……若不是山高路远猛兽多,他们又怎么会活得这么辛苦?
如今有人白给饭吃,能去修路倒是不错。
“没有工钱,可有别的好处?”
“有!我的糖厂保证黎汉不分家,不管黎人汉人,都一视同仁!”
陈象没说话,陈飞却是脸上一喜:
“真的如此?那我就要去你的那什么厂!阿爸,柴兄弟做生意可公道了,他就是下午我和你说收蔗杆的人。”
陈象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急冲冲的儿子,他怎么会遇上自己不认识的汉人,他们一说话,他就想到了。但是糖厂这件事虚无缥缈,他并不放在心上,可修路是实实在在的:
“行,修路何种章程?”
柴玉成知道陈象心动了,连忙把他昨天想到的修路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修路从明天开始,但是他手上没有详细的舆图和实地勘测,陈象知道了表示他们可以提供。要修路,就先把临高县城到山里的路修通,就能快速运来甘蔗和木柴,也能把糖运出去了。
这一弄,就弄到了深夜,各人赶在宵禁前回去了。柴玉成和钟渊在客栈的后院里吃东西,吃的是柴玉成做的猪肉丸子汤。
他下午就让魏鲁帮忙把猪肉买回来剁成肉糜了。晚上一回来,他想着事情谈成了,心里激动,就到厨房里用粉和肉糜揉团,撒点盐和姜末,汤清甜,丸子还算爽口。就是这猪肉因为没骟过,带着点腥臊味。
柴玉成吸溜了一口汤,心情极好:
“一晚上对付三个老狐狸,真不容易,晚上的饭菜我都没怎么吃。以后,我带你吃更好吃的猪肉丸子。”
“他们有利可图,自然听你的。”
可不是嘛,要是没有钟渊这层关系,要制糖卖糖找人,恐怕都得从头做起。
“我这是发展临高,做好事啊。”
钟渊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吸溜汤的柴玉成,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制糖厂是为了挣钱,可修路……连修那么多条路,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钱吗。只想挣钱,便把方子卖了挣那八千两,也够生活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柴玉成笑了一笑,注视着钟渊的丹凤眼。钟渊的丹凤眼眼角下有一颗泪痣,显得有些妖异,但是他的眼神没有往日的阴郁,只是充满了不解。
柴玉成沉吟了一会:
“难道你不想要?安全、不受屈辱和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