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今日怕是要起风浪了,你就呆在舱房里,万万不可轻易出来。”
柴玉成仔细一看,几乎所有船上的员工都如临大敌,只有好几个乘船的人还在看风景。他应了一声,帮完忙就感觉甲板上的风大了许多,连忙回房间里去。
钟渊和魏鲁都躺在床上,弩儿正乖乖地给两个大人端水,这二十多天小孩的晕船好多了,大人倒是还不见好转。柴玉成就坐在床边问:
“两个官差呢?”
“高大爷和叶大爷去喝茶了。”
船家有个专门的小茶馆,里头不仅供应茶水,还供人赌博,柴玉成去看过,没什么兴趣。倒是两个官差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娱乐的,见人就在船上跑也跑不到哪儿去,钟渊又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自然放心去玩乐去了。
柴玉成也有些无聊,他心里琢磨着那几个船夫说的话,这段时间他打听到许多琼州的事,只说琼州瘴气遍地、异族凶悍、林高猛兽多,实在是贫苦。
“琼州百姓,真的连饭都吃不上吗?”
魏鲁咳嗽了两声,他安慰:
“柴郎君不用多虑,老儿小时也曾是农家子,会耕地种稻,不会叫我们几个饿肚子。”
柴玉成笑笑:
“这些日子多亏魏叔照料,否则哪能平安到此?不过近日来我从船夫口里听闻琼州实在贫苦,琼州临高到底如何?”
魏鲁生活经验很是丰富,除了一开始从中州出来的那段路很消沉,后来就打起精神来,帮着照顾钟渊和那两个官差。他也小心谨慎,避过不少土匪猛兽,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魏鲁说起了他知道的见闻,原来当今皇后冠冕上如拳大小的南珠就是临高出产的,那里渔民众多,又有军队驻扎……
正说着,忽然间就听见外面风声大作,将一切船上的物件都吹得发响,连他们屋子的墙壁都在摇晃。弩儿害怕地窝在爷爷边上,连钟渊也不知何时醒了,睁着眼睛。
柴玉成就把刚才听说要起风浪的事说了,外面天光变暗了许多,屋里简直就成了黑夜。
正在他们惊疑不定时,一声炸雷轰地一声响起来,就听见极大的雨点落在屋子和甲板上,船舱开始左右晃动起来。
魏鲁和小孙子没有抓稳,直接摔下了床,柴玉成也被忽然的震动甩到了地上。他们三个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钟渊在上面大声道:
“风浪太大,快把门窗关紧!”
柴玉成借着一点微光,才看见钟渊是努力用手臂的力气,抓牢了床沿才没掉下来。
他先把人推到床里面,又急急忙忙去关门关窗,途中跌倒了好几下,门和窗也哗地一声被风吹开了。
风雨都直接往里面灌,还卷进来几句慌乱的嚎叫:
“龙吸水!是龙吸水来了啊!”
“要死了要死了啊!”
龙吸水!柴玉成一愣,立刻把门关上,他慌乱地找出船上的绳子:
“龙吸水来了,我们绑在柱子上,不容易被打散!”
钟渊想问什么是龙吸水,就听到门窗抖动得厉害,整个船就像个在溪流里的酒杯不断地左右侧晃,人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