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马背上太过颠簸,柴玉成的念叨又多又怪,钟渊似乎真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道:
“娘……阿娘……”
柴玉成听见了,叹息一声,继续拍马。
他跑了半个小时,立刻感觉到骑马的痛苦,手脚僵硬就算了,屁股被颠得发麻,背后的钟渊也压在他的背上,时不时还会挣扎一下。
雨是停了,但道路泥泞,有好几次柴玉成都差点被路边的树枝挂到,或者马跟不上速度差点摔倒。
他全身几乎都湿透了,不过想到背上这个病人,还是咬咬牙,往前骑。
“钟渊!别死了啊!”
柴玉成也不知道自己骑了有多久,看天边的太阳都出来了,小镇子终于出现了!他策马冲了过去,街上来往的人都纷纷让开。
“麻烦各位父老,请问该去哪里找大夫?”
人群中很快有人指了条路,柴玉成拍马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药堂,他连忙一边解绳子一边下马来,差点脚一软倒在地上。马上的柴玉成也往下摔,直接摔到了他身上。
“咳咳!”
柴玉成闷咳了几声,立刻抖搂掉上面的蓑衣,一把把钟渊抱了起来,他的脸还是通红,柴玉成焦急地冲进了药堂:
“大夫!劳烦您帮他看看——”
老大夫见这病人身穿红衣,又一身伤痕,不像是普通人,便请到了内间细细诊断,先叫药童拿了两丸退热的丸药,柴玉成服侍钟渊吃下。
老大夫心有疑虑:
“年轻人,这人是你的……?”
“他,他是……我夫郎!”柴玉成挠挠脑袋,名义上的夫郎也是夫郎嘛,“大夫,有什么不妥么?”
老大夫捋捋胡须:
“既然你是他郎君,那你便把他身上的疮口挑出脓血,洒上药粉,这药粉乃是老夫祖传秘方制成。只是你夫郎身为哥儿,不大方便。还有一事……你夫郎的右腿是否已经不能动作?怕是已经断了,必须静养。静养得好,也不能行动如往日利索了。”
柴玉成被塞了一瓶药,留在了里间。钟渊正满脸通红地躺在那木床上,口里时不时地喊着“外祖”“阿娘”之类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人的外衫给剥了,这件喜服上都是血,如果不是不方便,他早就想给人换了。衣服之下,是漂亮的□□。
柴玉成早在初中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但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晰又这么暧昧地看另一个男人的身体,虽然钟渊是哥儿,但和男人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钟渊整日习武,他的□□上肌肉鲜明,腹肌鼓鼓的,腰身劲瘦,实在是好看。
柴玉成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拍了自己一巴掌:
“你别太禽兽啊!”
人都还在躺着呢,发烧,以后还可能是个瘸子。
太惨了,也太可怜了。他怎么能有心思想别的?
他用布巾和小刀认真地给钟渊上起药来,不少伤口因为淋了雨红肿了起来,好在没有脓水。只是脚……确实肿得厉害,他之前没有注意过,钟渊也没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