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重银闷哼一声,人和羊都被掀倒在地,连滚了数圈。等控制着停下来后,那条腿又袭来。
他彻底不高兴了,伸手拽住巴维尔的脚踝,一个使劲就把对方甩了出去。
紧接着,他又支起身子爬起来。
夜色褪得干净,另一边太阳一点点升起来,把天空涂的五颜六色,光柔柔地洒下来。
像层纱一样,柔软的,温和的,静悄悄地落下来。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池重银终于走到了圆顶亭,他躬身坐到阶梯上,把柯劳德放下。
始终护着羊的手因为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有点血液不通,僵得发酸。
巴维尔走了过来,被甩飞后祂很灵敏地落地,只乱了衣摆,连烟都没掉,就操着那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脾气不小,路上没理我,最后开始不开心了?”
池重银垂着头没理他,只把他一头插花作品展示出来。
凌晨的微光映衬出亮晶晶的露水光,把黑卷发浸得湿哒哒的,花瓣应当不是心甘情愿掉落的,很新鲜,很白嫩。
失败的猎手受不了冷暴力,又叼住了烟。
红烟纸已经要烧到手了,巴维尔瞅了眼,丢地上碾灭了。
祂蹲下身,语气稍微正常了点:“说话啊,嗯?新的奥瑟拉。”
池重银困得不行,也许还有身体的酸痛,但他识别不出来。意识开始离体,不知道对方叽哩哇啦说些什么。
柯劳德对着巴维尔很凶的咩叫了好几声,被它的主人按下了头。
他终于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巴维尔,绿缓慢地流出。
对方渐渐闭上了嘴,眼神乱飘几下,落在他的衬衫衣摆上。
他靠在亭柱上,衣服下摆在打斗中已经挣开裤腰的束缚,大大咧咧地露出一节腹部和一块淤青。
巴维尔眼角抽了抽,刚刚那失控的一腿回到他脑袋里,掀开一角一瞅,淤青的面积比他想象的要大。
柯劳德踩在泥里用头顶巴维尔的腿,轻易被用手推开。
“我踢的?”
池重银没回答,他也许在打瞌睡。
“琳娜那俩也踢你了?”
池重银被他吵得有点烦,皱着眉又睁开眼看他。
眼睛绿得很纯,刚好现在是春天的早晨,又在玫瑰的领地里,就好像春意对巴维尔敲了门说:
你打搅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