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琳娜他们三个,其他的血族池重银都不怎么熟悉,只看到几个角落里的,身影相叠,有一些细碎的谈话声汇入他的耳朵。
“他和这个下等人什么关系?”
“听奥瑟拉的话吧,少好奇了。”
兰尹停止了敲击椅把,血族们的目光听从祂的指挥转过来,如丝如缕,交织在他身上。
钟奇心牵着池重银就往巴维尔他们几个坐的沙发走去。
池重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转头就见闻照那双蓝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金发凌乱,连衣服也不整齐。
脸上还有伤,身体其余部分隐没在黑暗里,不知道有没有其它伤痕。
他记得中午对方还给他送了咖啡和小羊围脖,当时好像躲在角落里,还没什么事,怎么一下午就邋遢成这样了。
“池重……”
小狗叫主人的声音被打断。
“看来你的好意他并没有领会。”
少年又回过头看兰尹,对方脊背挺直,半靠在那张很眼熟的国王椅上,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一道冷硬的阴影。
他盯着那条往下坠的唇线,发现兰尹好像正在不高兴。
纯血血族的心思真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钟奇心拉他的手让他坐下。长沙发上的另两个,琳娜和巴维尔也看着他,眼里暗含关切。
池重银弯着嘴角,试探着哄:“他是独立的,我当然不能帮他做决定。”
兰尹下撇的嘴角稍缓和了些,往身边另一把软和的沙发椅抬抬下巴。
坐在这把椅子上,可以非常巧合地和厅里对边的两个人类面对面。除了闻照,另一个人类他也认识,江之凡。
这人比闻照看起来还要狼狈,脸上满是黏腻的汗水,还有一些青紫淤肿,眼里又怕又恨,袖口没遮住的地方还有其他伤口。
两人站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活似被群狼围攻的小羊。
池重银眸色一沉,内心升起一阵无力感。
“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哼,自己没用被欺负成这样,还把帐都算在奥瑟拉的头上了。”
巴维尔还记着池重银疑似把人类当小羊看管,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又有点心软了,就暗戳戳地告状,好争取回一点注意力,可心里又止不住想:
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把池重银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撩起眼皮望向那边的人类,对方还期期艾艾地盯着池重银,完全没了之前找来奥瑟拉时那股韧劲儿,那对小兽吐火般的眼睛也瞬间熄灭,反而满是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