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一声,大抵自嘲,眼神复杂,看向窗外,“为官本是为民,如何能放任贪官横行,她人肆意妄为,本就是我们失察……惹得她们,受了这些苦楚。”
倚在一旁的楼止顿了顿,抬脚上前,正色道。
“你很好了。”
“……不必自责。”
云知鹤向他笑,又不开口说什么。
倒是温言和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眉头微蹙。
男人素来对感情之事透彻敏感,这寡淡冷漠的楼将军便是也要上前安慰几分,便是有些不简单。
温言和看向楼止,却正好看到楼止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眸尾带着澄澈的欢喜,宛如当头一棒,诧异非常。
他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指尖蜷缩颤抖。
这,高出明显这般年龄的寡夫将军也看上了他的锦娘。
……不必担心。
他年老色毁,失身失誉,云知鹤应该瞧不上他。
而自己则国色天香,美貌闻名,才华出众……才是能与她并肩。
温言和眸中晦暗。
云知鹤素来是会反思的人,她担下了这为官不仁的责任,亲自部署安抚民心,慰问得病之人,发放钱财。
大抵是她忙东忙西,没有合眼的时候,面上瞧出疲倦,县中人们的态度却消融了稍许,不再是冷漠而敌视的看向她。
只是几日,便搜集完了证据,又匆匆往回赶。
云知鹤这几日不眠不休,踏入马车,便疲倦的垂下眸子,随着颠簸的马匹走动声而睡去。
她的眼下几分青紫,一旁捧着书卷的温言和尤为心疼,抿了抿唇,便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唔——”
猛地一声颠簸,云知鹤睡去的身体猛然靠在了温言和身上,肩膀枕住温言和的肩膀,一瞬间的体温让温言和怔然,白玉似的耳尖也是红润如滴血。
他颤抖着胸膛掩下自己眸中的失态,又小心翼翼的为云知鹤拉好了披风,盖住身体,一片温暖。
她睡梦中也是眉尖微蹙,温言和看得恍惚,想要摸上去,抚平她的眉间,又猛然抬眸看到视线如火灼灼的楼止。
楼止面色冷凝,气势凝重,死死盯着二人相互依靠的身影。
温言和这时也回过神来,轻笑一声,轻声细语。
“楼将军可是冷了?下官这里还有一席薄毯,只是锦娘这些日子倦了,失去礼数,还请将军莫怪。”
他说得小声又好听,笑盈盈的看向楼止。
温言和特地唤了“锦娘”,她的字。
楼止抿住唇,垂下眸子,不再看,握着剑的指尖微微颤抖,许久才哑声道了一句。
“……不必。”
喉头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