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磕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他喃喃大喊。
“大人,我自知罪念深重,求您,孩子是无辜的,我愿下阿鼻地狱,只求您把这块肉让我孩儿吃了!”
他哭喊着浑身颤抖。
“我孩儿快死了,求求您啊——”
云知鹤一顿,她猛地向前,男人眼里闪出一丝希冀。
然后她拿起剑鞘抽开男人跪着的身体。
男人被抽打在一旁。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打男人。
“不可,不可理喻!”
她嗓音颤抖沙哑,眼眶通红,落下眼泪。
男人踉跄着迅速爬起来,那块肉脱离手心被府兵捧起,他哭喊着要夺回来,又被按压住。
他抬眼看着云知鹤,脊背弯曲,卑微求饶哭喊。
“大人,大人!我愿割肉凌迟!这肉让我孩儿吃了贱民立刻自尽,求您啊——”
男人绝望的哭喊着,指尖抠出血来要往前爬,又挣扎着磕头,头骨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清脆,一下便溅出一片血来。
“砰砰砰——”
血溅到云知鹤脚上。
血溅到府兵脚上。
一些府兵不忍的转头。
床上的孩童几乎要被蛆虫吃尽,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云知鹤颤抖,看了看那孩童,又看向求饶的男人。
她闭了闭眸子,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
颤声开口。
“血肉……无法,治病……”
“……你被骗了。”
然后她迅速转身离去,捏着剑的指尖发白,颤抖不已。
“不对,不对!”
“啊啊啊啊啊啊——求您救救我孩儿的命!!!”
“求求您啊——”
男人不甘的想要上前,绝望的哭喊几乎淹没了她的神智,额头上汹涌的血打湿了他的脸,指甲因为挣扎而崩断。
绝望的嘶哑之声响彻云霄。
云知鹤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府兵抓住了暴民们,带回来的肉块却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