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侍卫从愣神中恢复,利刃将要到达脖颈。
云知鹤闭上眸子,白嫩的面色发红,晕出微微的薄汗,她胸膛起伏,平稳着呼吸。
又睁开眸子,轻声开口。
“……行刑。”
声音落地,连同冰冷的刀锋一同落到脖子上。
“噗呲——”
手起刀落,血花飞溅
“啊——!”
耳边响起那些蜷缩在角落的小郎君们的尖叫,一声声,此起彼伏。
她漠然用拇指抹去溅在自己面上的血迹,没有躲避那飞溅的血意,倦懒抬眸,眼睫上滴着一滴血。
“……我原盼你有一丝悔意。”
血珠从白净的面上滑下,氤氲了眉眼。
一滴滴,淋透了白衣。
云知鹤自礼乐长大,读得是圣贤书,做的是风光月霁之事,和光同尘,不染污浊。
哪怕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这死人的头颅,一身整齐的白衣被浸润上浓重的血污,依旧不畏不怕。
陇城县令的头滚到地上,面目狰狞,死不瞑目,血“汩汩”的流,打湿了奢华的锦缎。
角落的小郎君们开始哭泣,一声声的,由微小的呜咽到嘶哑的哭喊,隐着解脱的喜极而泣。
云知鹤神色淡淡的俯下身,修长白嫩的手指提起陇城县令的头颅,其中粘腻,满是血污。
她提着头颅一步步往外走。
侍卫跟随着她染血的步伐,众人沉默不语。
抬眸向小云娘子的背影。
坚定而执着,不屈又圣洁,腰背挺直,发丝微动,哪怕是血衣,也依旧风光月霁。
这才是小云娘子。
那个京中人人称赞,该史书留名,一身清风明月的小云娘子。
阿芝莫名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她看着小姐成长,由不谙世事一身肝胆的少女,到正气凛然与日争光的小云娘子。
头颅中的血液一路淋,从安全的街区到防守着的门口,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无人敢拦,无人有异。
守门的侍卫本是惊呆,又抖着身子想阻拦,哑声询问。
“大人……灾民暴动……您如何安全……?”
云知鹤瞥过眸子看她,脸上还是飞溅的血污,红白相间,极其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