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惊异,似是不解,拉住温丞相的衣袖,抿了抿唇,抬头问她,“温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温丞相是她官场之中的老师,哪怕和她母亲有恩怨也未曾亏待什么。
她心中已然把她当做自己的老师。
温丞相顿了顿,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不在意的看向窗外,又微微叹气。
她说得平淡,又轻声问。
“你认为,如今的天下,是轩辕应的,还是轩辕氏的?”
她称呼陛下名讳称呼得随意,似乎是毫不在意。
云知鹤一顿,开口。
“陛下与轩辕氏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是吗?”
温丞相懒懒抬了抬眸子,那双狐狸眸子似乎在调笑她的天真,眼波流转是笑意。
“……错了。”
“陛下为何坐上这个位置……我比谁都清楚。”温丞相不对,温有知闭了闭眸子,嘴里悠悠叹出一口气。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由轩辕氏推上来。”
“先帝之时,轩辕氏与沈家相互制衡,留得寒门一席之地,可沈家满门抄斩,寒门式微,轩辕氏独大。”
她睁开眸子,对住云知鹤的眼睛,尾音带着无可奈何的怅然。
“你以为……贱籍之时为何这般快便有了着落?”
云知鹤怔然,瞪大眸子,心里逐渐明白了原因。
……是代价。
“……蚍蜉撼树,需步步为营,不图一时。”
百年制度,如何只她一人便修改。
她嗤笑一声,像是自嘲,“一己之力撼动多少年的制度,如何没有代价,如何轻松,如何只靠你一人之命?”
“天真而执拗。”
“这次是轩辕氏松了口。”
温有知眸中深沉,“轩辕氏百年交错的根基,百年世家,人才辈出,不是你我一己之力可以对抗。”
她似乎是倦了,想起来什么,喃喃自语。
“和你娘一个性子,也难怪如此……”
“温丞相,我……”
云知鹤想着那时自己决然的行动,担着自己的人命跪在大殿之上,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前行。
这时温有知把事实剥开在她面前,残酷又真实。
她不过是初入官场的十几岁小娘子……凭着可笑的轻狂与文人的清高为民请命,奈何没有看清官海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