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鹤闭上眸子,想起轩辕应今日的无措与疲倦。
正如她所说,她已经长大了。
……她能为他撑起一片天。
那便看看明日的风暴是否猛烈,她借势而动,随风而落棋子。
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寻时机,未曾想出门便看到轩辕岁纠缠苏铮,如此东风不借便是可惜。
也不必怕轩辕岁澄清,她本身无甚名声,便是人人都知并非她殴打的云知鹤,她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口咬定轩辕岁,口诛笔伐轩辕氏族。
成国母与轩辕岁便是清白,也百口莫辩。
云知鹤揉了揉发胀痛的眼尾。
她也没有被打得凄惨,只是面上挨了阿芝两拳做做样子。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云府,路上蹉跎,云府寂静,无了灯光,为了不吵醒王叔,她从后门进去,却未曾想一间屋子之中还有微弱的光亮。
细微而温暖。
这是……清竹的屋子。
窗纸勾勒出身长玉立的影子,坐在书桌前提笔而写,烛火微动。
大抵是他看到了窗户外的影子,顿了顿,二人隔着窗子对峙良久,云知鹤看他慢慢抬手抽出自己的簪子,一片防备之态。
这时才知道他误会门外的影子是贼人,轻声道了一句。
“清竹,是我。”
清竹的影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看见云知鹤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又看云知鹤面上是伤,惊呼一声。
“云,云娘子!您面上是如何?!”
云知鹤被他连忙拉进屋子,翻找这药膏便要往她面上抹,云知鹤知道自己面上的伤有些骇人,再三保证无事才制止了清竹的动作。
清竹抿了抿唇,身上是薄色的衣衫,在夜晚的烛火下面尤为冷白,眸尾微红,隐着担心。
“云娘子不便过问便不问……是清竹逾矩。”
他垂下眸子,收起了药膏,唇角下抿,有些不高兴。
烛火为他冷白的面上增添一丝血色,云知鹤为了缓解尴尬,又看见书桌上堆堆书卷,宣纸带着未写完的字开口。
“清竹公子还有温书的雅致?”
清竹收拾起药箱,轻轻点了点头,他这屋子虽小,却布置的尤为清雅,不似青楼男子的闺房,倒像是世家公子的房间。
云知鹤来了兴致,走上前,看了看他所读诗书,嘴里喃喃。
“……《增古贤文》?”
“此书晦涩难懂,文人多靠注解才能明白……而你这本……没有注解。”
她有些惊讶,又转头向他笑,“清竹公子学识,令人赞叹。”
云知鹤的文人性子改不了,偏爱这惺惺相惜的书生气来。
清竹一顿,走上前合住书,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