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了父亲,失了妹妹,失了一切可以失去的东西,哪怕是云知鹤……也同样被轩辕应夺走。
秦端闭了闭眸子,“但当初有一小儿因父亲不忍逃过一劫,被卖去教坊司。”
他掩下了失态,又笑盈盈的看向云知鹤。
“锦娘应该熟悉,便是你府上那青楼男子,清竹,倒是应该叫……”他拉长尾音。
“——沈卿。”
“他现在应该在,那些大臣们被囚禁的地方,声泪俱下诉说着这些年轩辕氏的所作所为吧。”
秦端笑着说,“莫要小瞧了沈家的威望,哪怕这次造反不成功,朝堂之中,也总会有隔阂。”
云知鹤猛地顿住。
……清竹。
她闭了闭眸子,哑声说。
“所有人!缴械不杀,宽大处理!若是反抗,以谋反论处,株连九族!”
秦端的军队已然有人动摇,纠结着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大局已定。
秦端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执拗的看着云知鹤,似乎有些迷茫的不解。
“锦娘……你为还追随他?”
秦端的眼眶发红,只是看着她想问出个结果。
“他蛇蝎心肠,不配为人……甚至……”
“甚至……我父君,和我皇妹,都是他杀的啊……”
他面上的风轻云淡慢慢消失,蹙着眉头,嗓音几乎哽咽。
“什,什……”
云知鹤顿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端。
“我父君怀有皇女,难产而死,我皇妹作为唯一的皇女,该是登大位当皇帝的!”
“他们死了你觉得最开心的是谁?!”
他疯了一般日日梦着那两个雪天。
他拼命的哭喊恳求着女人收回“保小”的命令,几乎哽咽的痛声大叫,然后又飞奔去当时作为皇后的轩辕应那里,哭叫着求他劝劝母皇,保下他的父君。
可轩辕应只是那样。
奢华高贵,高高在上的倨傲,然后垂眸看着他,像是怜悯一样又不屑一顾的垂下眼角。
……他便是这样。
蛇蝎心肠,又恶心的倨傲。
他父君生产前的膳食和伺候皆是他派人准备的。
然后又是他皇妹去世的那个雪天,明明前一天,还咿咿呀呀的向他笑,然后伸出手让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