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到最后,谁也没试探出彼此的真实身份。
当时,那群人里还有个小黑塔似的壮汉不赞同此事:“我们又不是没有自己人,何必要……”
可惜,那人还没有往外抖搂更多事情,就被领头人喝止了。
对方不服气闭上嘴,半敞开的胸膛上下起伏,怒目瞪向叶瑾钿,仿佛在责骂她舌灿莲花,将领头人说动。
亦因此,叶瑾钿得以瞥见他胸口藏着的一抹红。
她在乱世生活这么久,又在军营待过,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会在暗夜刺杀的时候,往身上揣这么醒目亮眼的红布,除非这就是他们在黑暗中混战时区分敌我的法子。
就如同早些年,民间各方推翻腐败朝廷的组织,叫“黑石头”的组织闹事时,就往头上绑黑布,叫“蓝山军”的绑蓝布,叫“苍头军”的绑绿布……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又不动声色打量其他人腰间怀里。
果不其然。
还有好几个人可以确定揣了红布。
叶瑾钿之所以知道,跟在张珉身后的人有蹊跷,也是因为对方胸口露出的一点儿红色,暴露了“自己人”的身份。
至于那推了她一把,让她撞在假山上摔了头,又落水的人,正是心中愤愤不岔的小黑塔壮汉。
他虽然莽,但直觉意外敏锐,还不算太过蠢笨。
只是他这一推,张珉马上就朝她扑过去,跟着落水救人,倒是阴差阳错避开身后要害,只在腰腹上中了一刀。
“话说——”叶瑾钿怕他胡思乱想,责怪自己生出误会,用大拇指揉了揉他下巴,将他别的思绪揉乱,全汇聚在自己的问话上,“你替我报仇了没有?”
张珉仰头,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皮:“那自然是报了。”
审讯那些手段,该用的、能用的,他全往对方身上招呼了。
至于对方添油加醋说的“嫁给宿敌复仇记”,以及他胡思乱想、自怨自艾的那些事儿,就不必再提了。
“那你……”他有些委屈地夹起眉头,“……当初与那些人说,嫁给我并非真心想与我做夫妻,也只是为了获取他们信任而已,不是真心话?”
叶瑾钿眨眼:“哪个暗卫告诉你的?”
她记个仇。
张珉支吾糊弄过去:“唔……反正我就听说了。”
暗卫替他办事,常年隐遁黑暗之中,也挺不容易的。
他也不好把人卖了,用来博取娘子欢心。
“娘子为何不答我?”他用食指卷绕她散落床榻的墨发,又问了一遍,“娘子与我成亲,真心与否?”
叶瑾钿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听出来了。
眼前人想诱引她说些情意缠绵的话。
“那我也问你一句话。”叶瑾钿不答反问,“大司空弄坏你的名声就算了,那些市井流言,你为什么全然不管,甚至还推波助澜?”
她最初所知“杀神”的威名,并非由大司空和阿趷拉沙木造谣的话本得来,而是相府附近街坊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