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皎松手,嗔他一眼:“又在乱叫。”
她直身,伸手想要拿书卷。
萧旻一个利落翻身,将簪子压在她手背上扣着,轻轻的:“从小就这么叫,怎么成亲多年,还不许喊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陛下怎么从不喊我望舒?”公孙皎斜瞥他一眼,“是我的字不好听吗?”
萧旻抿唇,故意贴在她耳边喊:“我不,我就喊——卿卿、阿姊、小观音……”
公孙皎往后仰了仰,捂住发痒的耳朵。
她无奈道:“别闹,说些正事儿。”
萧旻盯着她光洁的脖颈:“什么正事儿?我们要不要再生个女儿吗?”
公孙皎默默看他,不言语。
“好了。”萧旻松开手,抽走她的簪子,放在自己的簪子旁边,让一头乌发流泻在羊毛毯上。他重新躺回她腿上,手指绕着她的发,“威国公留给康宁的东西,我不会抢的,只要铁花城的铁料足矣。”
他又不是前朝那些荒诞君王。
没那么贪心。
公孙皎替他松松头皮,揉揉额角:“那军器监的人,还要继续派往前线吗?”
萧旻舒服地眯眯眼,“嗯”一声。
那是自然。
康宁千金一掷,不就是为了让定国公夫人能够得偿所愿么。
他又不傻。
公孙皎又问他:“那你可想好了,要如何给群臣一个交代吗?”
萧旻安静了一会儿,又闹腾起来,伸手环住她腰肢:“定国公夫人到阿姊这儿来,难道没有给阿姊送来交代吗?”
*
叶瑾钿放言——
若为天下苍生故,她愿意放弃定国公夫人的身份,而仅为军器监一匠人。
康宁郡主“听闻”此事,亦对外大表欣赏之意,指明要此“大义”之工匠,替她送去地契与身契,带领铁花城内的工匠,为国铸造要器御敌。
为此,连先威国公留下的令牌与老仆,也一并送去与她同行,好让城内工匠听她号令。
一堆铁料与有现成的、熟悉情况的工匠帮忙,那可是两回事儿。
萧旻拍案:“此事就这么定了。军器监大匠叶子瑶,准予随军同行!”
*
叶瑾钿离开那一日。
杏子已经落尽,桃子也熟透,石榴更是满盛京,常有掉落砸人头。
她在初秋的风里眺望开始忙碌的农人,弯腰摘下康宁郡主头上的落叶:“多谢郡主,此恩瑾钿铭记五内,来日必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