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替他和甜甜赐婚,而是欲要撮合他与某位公主。
这位连排行都被他忘记的公主,并不如长公主那样英姿飒爽,曾与他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对方长在深闺,一直被当作士族的掌家娘子教养长大。
这位恪守礼节的公主,对他残暴的传闻颇有意见,将不想嫁给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他立即入宫,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当时还训斥他一顿,说他再不成亲,就得变成地里过节气的老胡瓜,送都没有人要。
不曾想。
那日出宫回府,远远便见到甜甜蹲在外头候他。
他偶尔会忘却自己具体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却仍旧记得她那一句——
“谁说京中并无女儿家会愿意嫁你,难道我不算女儿家吗?”
那时血肉中翻涌的狂喜,脊骨的战栗,指尖的发麻,心脏的轻颤,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且在每一个想念她的漆黑夜晚,欲望翻滚辗转不得的痛苦时刻,只消、只消念及这么一句话,便能平静下来。
哪怕……
她后来被旁人抱在怀中,握着手腕,将利刃送入他腹中。
那痛,似乎也能被这么一句话消弥殆尽。
脑海画面倒悬。
他似乎又看到叶瑾钿后脑染血,倒在春日尚未化净的薄雪中。
“甜甜!”
张珉紧张扑上前,将她后脖颈托起来。
“夫君?”叶瑾钿拉住他的手,将似乎被什么魇住的人唤回来,“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白?”
张珉颤动着翻过手掌。
没有血。
他闭上眼,喘上两口气,再睁开。
甜甜好端端坐在床榻之上,外衣已被丢进盆里,只穿着一件小衣,关切望着他。
床头边边,清洗的水还冒出一点儿热雾。
“我……”
话刚开口,欲要解释。
回过神来的张珉,便感觉自己脚边似乎有点儿奇怪的东西。
低头一看,平日总冲着他嗷嗷叫的毛团子,此刻正卧在他脚边舔他。
“娘子——”张珉一把将叶瑾钿抱住,“你让它出去!快让它出去!不要靠近我!”
叶瑾钿脸色古怪看他:“……你才发现它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