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呐!
她抬手捂住脸。
张珉心里“哐啷”空了一瞬,心道,完了,他方才忘乎所以,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本性,不知会不会被娘子不喜或怀疑……
他伸手拉住叶瑾钿的手指,感觉自己躁动的血渐渐浸染夜凉,有些冰冷。
手上触摸的那点温热,成了他苟活的依凭,勉强收拢拼好理智,让冷静覆上皮囊:“夜深了,娘子困了罢?”
他伸手扯过寝被,盖在她身上,掖紧。
叶瑾钿还在羞愧与自我谴责,不太好意思对上他眼睛,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他脸颊上亲一下。
“夫君也早些歇息。”
张珉眼睫一跳,比刚才深吻更隐晦而巨大的愉悦,从尾椎攀升,直抵心房与头皮。
可紧随而来的,还有并非光明正大获得温情的惶恐不安。
他生出比之前还要更加贪婪、不要脸的念头,并且这个念头已深深扎根,难以拔除。
他怀着惭愧亲她额头:“娘子好眠。”
第37章“来,兄长,对自己这副皮囊自信些。”^^……
苍莽天际挂着密密积云。
放眼望去,细雨如丝,宛若一层斜斜织就的薄纱,在虚空飘摇,于人家屋顶堆积成绵软的一团。
叶瑾钿出门忘记拿伞,走出内廊才记起。
她折返内室,在青瓷大肚缸里取伞,不经意瞥见安静躺在吉祥纹镂空书橱的一本书——
《拿下柔弱书生的九十九计》。
迟疑两息,她捞上书塞进布袋里,提起饭盒出门去。
军器监上工不比她夫君在书院里上课,晚些去也无妨,只是中午只有半个时辰歇息,一直到申时过后才能下工。
走小道的话,步伐快些,军器监离家便只有两刻路程,经过相府后门往西直走,拐两个弯就是。
不算特别远。
住在相府后院的家眷,从小楼往下看,能清楚看见她不紧不慢绕过小水坑的脚步。
张蘅陪张珉猫腰攀在窗边,看她嫂子提着裙摆和食盒,微微晃动雨伞路过。
“嫂子心情好像不错。”她看向做贼一样的兄长,不是很理解,“你哪里看出来她不高兴了?”
张珉顶着一双彻夜不眠的青黑大眼睛,趴在窗台上,依依不舍目送她远去,幽幽道:“你不懂她,她生气的时候不像你,心思不挂在脸上。”
张蘅:“……”
“唉……”张珉翻着手上柔弱书生的话本,很是惆怅,“这破书有什么用,一个个混账东西全靠娘子大度宽宥,没一个擅长请罪的。”
他都恨自己手不够长,伸不进书里打他们一巴掌。
难不成他除了负荆请罪,就别无选择了?
张蘅:“……有没有可能,夫妻之间不需要请罪,只需要略略施展你的美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