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珉:“……”
他们在读书一道上,但凡有这三分用功,他都不用惆怅。
头一天给他们上课,张珉倒是没有为难,只让他们从《x国策》开始,先读一遍。
落影则将信函递给他,再去将府上账房弄过来,替他算算普通的教书先生,刨去日常嚼用,三五年可以攒多少钱。
队正和伙长看着他们上峰离开的背影,满是艳羡,恨不能以身代之。
账房很快过来算好账,并拨出一箱串好的钱,放到桌案上。
看着那一小箱钱,张珉撇嘴:“啧,真是没用。”
三五年才存那么一点儿零碎,给她娘子打一把好剑都不够用。
属下:“……”
相爷对自己也那么毒。
很快,他们就知道,某位相爷对他们也挺毒的。
名家典籍一段,不用官话用乡音者,反复读一百遍;通读三五遍,便要背诵,背不过的整段读一百遍;背完还要先誊写再默写,誊错、背错一字,又是抄写百遍。
名家释义,满嘴荒唐言抄百遍,言不达意不全抄百遍,言达意全而不能饰之以是……还是抄百遍。
连上十日八日课后,一众人耳里只剩下“抄百遍”这三个宛若咒语般的字在脑海回响。
半夜做梦,醒来都是“夫子,我知道了,再给我一个机会”。
半月不到的功夫,一群人感觉自己像是脱掉一层皮,叫苦不迭。
他们在心里淌下泪来,只想赠他们相爷一句话:令名非珉,而是判官罢。
手上那支笔不像用来写字,像用来夺他们命的!
叶瑾钿偶尔会觉得隔壁传来的读书声,颇有些古怪,好像带着要哭不哭的腔调一样。
真是奇怪,读得那么痛苦,为何还要请西席?
她将此事与自家夫君闲说,张珉说她听错了,指不定只是他们下值读书,还带着些许疲惫所致。
是么?
叶瑾钿有些疑惑。
可她也只是怕夫君明面上被雇用,背地里被欺负,所以在注意夫君动静时,顺带听了一耳朵。
实际如何,她还当真不太清楚。
次日再细听,读书声齐整、有力,一人之声可抵寻常书生十人之声,站在巷尾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