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月初的时候,新学期开始了。奥尔加被迫休学了半年,但还是得继续学业。于是,她在安室透的陪同下来到了纽约。
一下飞机,或许是心有所感,奥尔加攥着安室透的袖子跟在他身边,小声嘟囔道:“我讨厌这里。”
安室透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以前也这么说过。”
“看来即使是失忆了,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奥尔加随意接道。
奥尔加只是随口一说,可安室透却实实在在深有体会。是啊,即使失忆了,奥尔加仍然是那个奥尔加,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神态,都是奥尔加。
在送奥尔加到学校门口后,安室透将装着瓜奈利小提琴的琴盒递给了她,看着她朝学校内走去。
*
奥尔加的成绩很糟糕——安室透直到midterm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好在考虑到奥尔加的年龄,教授们也愿意和他这个监护人用邮件进行更多的沟通。
或许是他真的太忙了,又或许是奥尔加在学业上给他留下了一贯不需要操心的印象,是以,直到半个学期过去后,安室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奥尔加的学业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不写作业呢?”彼时,安室透正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皱眉。
电脑的屏幕上赫然是学校的canvas界面,忠实地记录了奥尔加的每一次作业提交情况及成绩。
“忘记了,”奥尔加恹恹地抱着抱枕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精神不是很好地打了个哈欠,“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作业都已经due了。”
奥尔加的这种态度足以让所有的家长感到火大。
安室透深呼吸一下,捏着眉心,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我都告诉你,要有计划地去做——奥利亚,你在听吗?”
奥尔加在沙发上翻滚了一下,用抱枕捂住脸,像是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奥利亚?”
“……”
“奥尔加!”
在安室透越发严厉的语气中,奥尔加终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不会,我完全不会写行了吧!”
安室透楞了一下。他很少就学业问题和奥尔加这么大声说话,奥尔加自然也是。
“不会写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奥尔加讽刺地笑了:“难道要我告诉你,自从在大海里被石头撞了脑袋之后,我就成文盲了?得了吧,这简直逊爆了!”
安室透沉默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奥尔加……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良久,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尽量放得柔和:“但是,就这样放着不去写也是绝对不行的。”
奥尔加抱臂盘坐在沙发上,斜眼看着安室透没有出声。
“我会帮你,奥利亚,我会帮你的。所以,不要放弃。”
安室透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将椅子拖到沙发旁,大有一番准备和奥尔加促膝长谈的意思。
而奥尔加,则像是每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年人一样,翻了个白眼,恨不能用棉花堵住耳朵。
“那么小提琴呢?”安室透的态度很好,完全不像是一个看见孩子在挂科的边缘徘徊的家长,“演奏课的教授说你不练琴。”即使是在上课的时候也不愿意练琴。
此话一出,奥尔加原本不耐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安室透不会错过她眼神中一瞬闪过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