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之后,多出来的“雅菊间”才是京城生意人趋之若鹜的最佳谈事场合。
虽然谭荣之每次过来,都是去青竹间,但经理出于稳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谭荣之的回答也证实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先去青竹间给他换身像样的礼服。”谭荣之转眸看向云岫,示意他说的人是谁,之后才道:“今晚去雅菊间,秦易安应该提前预订了吧?”
秦易安是提前预订了,但没跟这边的人说订来做什么,经理确实不太清楚。
经理讪笑:“订了,可能是客服没听清楚交代,待会我就跟秦少那边再沟通一下。”
谭荣之不知可否,继续迈步往里走。
云岫“哎”了一声,不太情愿道:“我为什么要换衣服?我觉得我现在这身挺好的,我不想换。”
谭荣之尚未回答,旁边的经理就为他抹了把汗。
如果说秦家家业涉猎广泛,各方面都触及些许,那谭家便是专精服装市场和金银首饰等领域起家的。
作为老牌家族,做着全华国最大的服装生意,谭家极为重视家族子嗣的礼仪培养。
谭家相信,出众的相貌千篇一律,仪态和教养才是最吸引人的点。
谭家子仪态好了,穿着家族高奢礼服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晚会,自然会吸引无数人想要和谭家做生意。
曾经也有暴发户在谭荣之面前大放厥词,认为所谓的礼仪只是上流人士的假面,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
当时的谭荣之没说什么,但经理后来听说,那个暴发户因为不讲诚信,永远被排除在京城的生意圈子之外。
商人讲诚,起初没人把这件事同他联系到一起,大家都骂暴发户活该。
可在某天,暴发户不知从哪打听到谭荣之在月色,追来门口磕了几个小时的脑袋,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也没换来谭荣之一瞥。
那天正好是经理值班,他听清了暴发户说的是什么。
“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令经理毛骨悚然,自那以后,他对待谭荣之比秦易安更慎重。
假如惹到后者,顶多丢了工作,但惹到前者,聪明些的像暴发户那样,能醒悟是谁搞自己,不开窍的大概稀里糊涂自认倒霉了。
因此,他看到云岫这副模样,便以为又是一个恃宠而骄、濒临翻车的金丝雀。
今天注定让经理大跌眼镜。
谭荣之不仅没有生气,还很耐心地跟青年解释:“秦易安可能没和你说,今晚的宴会年轻一代基本来齐,礼服是宴会的敲门砖。纵使你长得再好看、身边人的地位再高,没有一套好的礼服,别人不会看得起你。”
久经职场的经理一听,下意识分析话里的含义。
踩了秦少一脚,温声细语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侧面衬托自身的贴心,暗暗又踩了秦少一脚。
经理倒吸一口冷气,不动声色看了眼云岫。
难道说这位喜欢谭先生的同时,也想着秦少?
唏嘘,真是人不可貌相。
云岫在“秦易安忘了说”和“秦易安故意没说”之间,选了前者。
他还记得在秦家的那场正式宴会上,在不确定出不出场的情况下,秦易安都让人给他捯饬得人模狗样。